木板车,远不似先前那些正店去都酒务取酒曲时的气派帷车。
装得倒还挺像,废酒曲,自是用不上什么太好的车。
如此运了好几趟,顾青更加敢肯定,不对。
装车之时,那车夫让他们先将废酒曲堆在一旁,由他亲自装车,属实有些怪异。
这废酒曲本身,就更可疑。
就算整日都在试新酒,一家正店也断不会有如此多废酒曲。从数目上,说不过去。
且这废酒曲闻着,并不是试酿发酵后的味道,明明是还未发酵的酒曲。
还有那麻布袋,正如先前夜里他告诉弓彬的那般,袋子里头摸着,还有一层,他琢磨着,里头是刷了灰浆的布袋,用于保存酒曲。
想到此处,顾青伸出右手的拇指同食指,不住摩挲。方才他试了试麻布袋的封口,也不是一般的封泥。
其实若真是废酒曲,哪里犯得着用封泥。
只是阿爹曾经叮嘱过,辨酒也好,酒曲也罢,每道工序必不可少,若没亲眼瞧了色泽,便不能妄下结论。
他思来想去,还得想法子亲眼看看这麻布袋里头,最好留下证据。
可究竟用什么法子,他一时没了主意。
除去封口的封泥,不会毁布袋,可需要的时间太长,也容易留下各种痕迹。
一时半会,也没有更好的法子,在木板车边上候着时,他盯着麻布袋,看得出了神。
“发什么呆啊你?小心些,地上别磕了碰了。钱是不值钱,可若是把袋子碰坏了,洒一地的酒曲,会坏了望月楼的口碑。”一旁的酒工见顾青发呆,没好气道。
这倒是提醒了顾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