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宦官并未回避,崔景湛打量了他的背影几眼,并未开口。
“自己人,你直说便是。”曹永禄打了个哈欠,示意那宦官手上加点劲头。
“回曹公,是属下办事不力。属下原本打算在丁毅身上做文章,可惜贾秀杰自戕,属下不敢太明目张胆。”崔景湛收回视线,单腿跪地低头抱拳道,“至于那个顾青,无需挂怀,属下上次试探过,他愿意为曹公所用。”
曹永禄闻言,睁开眼睨着崔景湛:“你可知,沈怀瑾今日跟着顾青去了南山?”
“属下不知。”崔景湛心下一沉,难道沈怀瑾也认出了兄长?他面上多了几分探寻之色,“曹公,可见顾青一身酿艺实属了得,沈怀瑾亦想拉拢他。不过属下有把握。此番沈怀瑾并未能救他出狱,顾青其实已心有芥蒂……”
“这都是些琐事,不打紧。”曹永禄略微抬眸,轻笑了几声,“不过区区酿酒工,也不知那沈怀瑾看上他何处。难道他挣扎了十几年,酿不出当年那人之作,眼下竟寄希望于后辈?”
言及此处,曹永禄似是想到什么,他些微挺直上身,眉头微皱:“难道此子真有如此天赋?景湛,你替本公盯牢了,若那顾青真有此等本事,定要捏在手中。若是拿捏不住,就趁他羽翼未丰,直接除了。”
崔景湛抬头领命,眸中仍有犹疑。曹永禄为何如此痛恨沈怀瑾,眼下竟隐约有畏惧之意。
许是瞧出了崔景湛不解,曹永禄慢悠悠道:“景湛,你可听说过上任尚酝局典御叶弘文?彼时他颇得官家宠爱,一壶好酒,可抵得上你们一群孩子出去好几月搜刮回来的书画奇玩。偏偏这沈怀瑾同叶弘文一样倔,就是不肯为本公所用。好在他资质不够,不如当年叶弘文一半盛宠。”
“是属下短视了。”崔景湛眸中的不解减了几分,几息间,熟悉的阴郁狠戾之色攀上面颊,“曹公放心,属下定会牢牢盯着他二人。”
“无妨。想必一时半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。不过……”曹永禄欲言又止,他看了身侧二人,自嘲式地大笑了几声,“上年纪了,都是些陈年旧事。当年叶弘文犯了大不敬罪,撒手人寰,据说留下了一纸秘方。景湛,你若能寻了来,本公必有重赏。”
“属下领命!”崔景湛心里头的疑惑此刻才算全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