典御的声音从耳边传来,顾青抬头,只见沈典御虚扶了自己一把,示意自己坐下歇歇。
顾青缓缓摇头:“不用了,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。”
听了这话,沈典御眼含疼惜:“无需想太多。先护好自己,千万不要轻举妄动。你若是有了酒方的头绪,更要护好,莫要透露分毫。”
顾青不解:“难道曹贼如今还想要那虚无缥缈的酒方?”
沈典御苦笑了声:“若汴河底有官家喜爱之物,他便是挖穿河底,也要抢来呈给官家。哪怕再过十年,这番做派,只要他活着,就不会改。”
见顾青疑惑,沈典御粗略介绍了一番如今朝堂局势。
曹贼早年一方独大不假,这些年,官家有意扶植了不少曹贼的对头,平日里作壁上观。曹贼心里明镜儿似的,诸多朝务,全看官家兴致,若是兴致上来了,有些事也就过去了。故而在讨好官家一事上,不留余力。
“你可知,有多少草蛇灰线,是在酒桌上暗透出来的?”沈典御眼含深意。
顾青怔在原地,一时之间哭笑不得。阿爹醉心酿艺,一片赤诚之心,竟被曹贼用来当做争宠之用。越是他这般心有别念之人,越品不出酒中的本真之意。
“大人放心,他便是想要,我如今也没有。”顾青苦笑几声。垂眸几许,再抬头时,他眸中添了几许坚毅之色,“既然知晓了当年之事,复酿出阿爹的酒,我会放在心上,大人无需担忧,我会护好自己。至于报仇之事,我亦不会冲动。”
“你这孩子,怎么……”沈典御还欲多言,几息后,他瞧着顾青的眉眼,故作嗔怪,叹了口气,“罢了,你同恩师,不仅长得像,性子也像,都犟得很。本官劝是劝不住,只能多盯着点。”
顾青面上露出赤城笑意,他立于原地,眼带感激之色,朝沈典御行了一礼。
“好了。时日不早。你先下山,本官歇会再去。”沈典御扶起顾青,颇为赏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再过一阵子,官家的恩赏,便要下来了。届时本官会暂且调你远离酿酒坊,避避风头。你正好去翻阅以前的旧档,看看对寻到酒方,会不会有所助益。”
顾青认真地点了点头:“如此甚好,有劳大人了。”
天光渐暗,顾青拾掇好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