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了拍他肩膀:“大人且回,我这就去礼部查账——毕竟墨汁的账,总是要算清楚的。”
当晚,宋明允带着阿秀蹲在礼部后巷的墙根下。
月光把青瓦照得发白,他往周延之书房的门缝里撒了把显影粉——那是用米粉混着炭灰磨的,指尖蹭过门框就会留下白印子。
又在廊下的青石墩旁摆了个桐木匣子,掀开条缝,龙涎檀的甜香立刻裹着夜露漫出来。
“大人,这法子能成?”阿秀攥着炭笔,鼻尖冻得通红,“那仆役要是不来……”
“会来的。”宋明允盯着匣子里若隐若现的香屑,“周延之昨晚没睡踏实,我听见他屋里摔了三个茶盏。他肯定派了人来查,看看我到底摸到了多少底。”
二更梆子刚响,墙根的野狗突然低吠起来。
宋明允拽着阿秀缩进水缸后头,就见个穿青布短打的仆役猫着腰过来,左顾右盼两下,抬手就去掀桐木匣。
月光下,他掌心的白印子像朵绽开的花——正是白天撒在书房门框上的显影粉。
“抓!”宋明允大喝一声,早埋伏在两侧的衙役扑过去,把那仆役按在地上。
阿秀举着火折子凑过去,照亮他腰间的玉佩——半块蝉纹玉,和王侍郎府里流出的旧物一模一样。
“有意思。”宋明允蹲下来,看着仆役额头的冷汗,“王侍郎的人,怎么在周主事府上当差?”他没等回答,转身对衙役道,“送御史台,就说人赃并获。”
第三日升堂,宋明允把掌纹对比图往堂前一铺。
那图是阿秀用炭笔拓的,周延之书房门框上的白印子,和仆役掌心的纹路分毫不差。
堂下围观的百姓挤得门槛都要塌了,有人喊:“县太爷神了!这掌纹还能当证据?”
“怎么不能?”宋明允敲了敲惊堂木,“人过留痕,雁过留声,这掌纹就是铁证。”他转头看向缩在角落的周延之,“周大人,你说这是巧合?”
周延之嘴唇直哆嗦,突然“扑通”跪下:“大人明鉴!这仆役是王侍郎塞给我的,我……我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!”
宋明允没接话,只把整理好的卷宗递给御史台的公差。
余光瞥见陆沉站在堂外,正摸着下巴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