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大人说,小的愿当证人!\"
张老三蹲下身,捏起他沾泥的手腕:\"太医院的官没当上,大理寺的牢倒是能住个舒坦。\"他冲衙役使了个眼色,孙大夫立刻被架起来,像只被拔了毛的老母鸡扑腾:\"崔明远还藏着哎哟!\"话音被巷口的穿堂风卷走,只剩药铺的灯笼在风里晃,把\"悬壶济世\"的幌子吹得噼啪响。
同一时刻,县衙后院的梧桐树下,宋明允正往写板上涂墨。
小福的声音从院墙外飘进来:\"大人,崔府偏门今早进了个刀疤脸!\"他手一抖,墨点在\"刘二\"两个字上晕开。
小福扒着墙头,裤脚还沾着草屑——这小子为盯崔府,昨夜在草堆里趴了半宿。
\"是他。\"宋明允用袖子抹了抹写板,新写的字力透木板:\"放风去,就说县令中毒是寒门考生干的,证据确凿。\"小福挠了挠头:\"可李焕已经招了崔家笨。\"宋明允敲了敲他脑门,\"崔家要脸,咱们就往他脸上抹灰。\"小福突然笑开,撒腿往外跑,鞋跟踢得青石板直响。
这风声像长了翅膀,晌午就刮进崔府正厅。
崔明远握着茶盏的手青筋直跳,茶沫子溅在绣金团花马褂上,晕开个深褐色的疤。
刘二跪在地上,刀疤从左脸扯到下巴,此刻抖得像筛糠:\"方公子说您不想再惹事小的就就往豆浆里下了点蒙汗药!\"
\"蒙汗药?\"崔明远突然笑了,笑得眼角的皱纹堆成核桃壳,\"你当宋明允是街面上的叫花子?
他连洗冤集录都读过!\"他抄起茶盏砸过去,瓷片擦着刘二的耳朵飞进屏风,\"关柴房!\"两个家丁架起刘二往外拖,刘二的哭嚎撞在红漆柱子上:\"老爷饶命!
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砰\"的一声,柴房的破门被踹上,门闩\"咔嗒\"落了锁。
月到中天时,崔府后巷来了个挑着菜担的\"老货郎\"。
张老三裹着件灰布衫,扁担压得肩头生疼——里头可不止青菜,还有块烧得半焦的信笺。
他蹲在柴房后窗底下,咳嗽两声,窗纸\"刷\"地被捅了个洞。
刘二的脸挤在洞口,眼睛亮得像饿了三天的狼:\"你是谁?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