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明允用写板挑起信纸,火光照得他眼尾微弯:\"信虽是假,但字迹却是真。\"他蘸了蘸朱砂,在信角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官印,\"让人连夜送知府衙门,就说崔尚书欲掩盖真相,杀人灭口——那老匹夫在知府跟前最要脸面,这把火够他喝一壶的。\"
张老三憋着笑:\"大人这官印画得跟狗啃的似的。\"
\"那叫艺术。\"宋明允把写板往桌上一磕,\"去,把李捕头叫进来——得让知府知道,我县衙为查案连柴房都被烧了,多惨。\"
崔府正厅的紫檀木茶海\"哐当\"砸在地上时,崔明远正捂着胸口咳血。
他锦袍前襟染了片暗红,指节捏得泛白:\"宋明允!
好个阴毒的小儿!\"
管家哆哆嗦嗦递上知府的公文,墨迹还带着湿气:\"知府大人说说三日内要您亲自回话。\"
\"回话?
回个屁!\"崔明远抓起茶盏砸在墙上,青瓷碎片溅得满地都是,\"去把周先生叫来——我要让这安平县的水,浑得连他宋明允都摸不着底!\"
三日后,安平县城里突然传开话:\"县令私藏前朝玉玺,要学靖安王谋反!\"茶棚里的说书人拍着醒木:\"那玉玺上刻着"受命于天",宋明允藏在县衙地窖里,夜里还发光呢!\"
可这话传到第二天就哑了火——阿秀带着两个小吏,举着块写满字的木板串茶馆。
木板上《辨伪十策》写得明白:\"真玉玺用蓝田玉,伪造多拿南阳石;朱砂印泥要掺珍珠粉,市井卖的红颜料一沾水就花。\"她站在茶桌间扬着嗓子:\"各位阿伯阿婶,要是有人拿玉玺骗您,您就问他要珍珠粉,没有?
那准是假的!\"
百姓们挤着抄《辨伪十策》,有个老学究扶着眼镜念:\"好个宋县令,连印泥都能辨真假,比我那读了二十年书的儿子还明白!\"
当晚,李焕的破院子里飘着豆浆香。
宋明允蹲在灶前添柴火,陶壶\"咕嘟咕嘟\"冒着热气:\"趁热喝,凉了胃难受。\"
李焕缩在炕角,手指绞着补丁摞补丁的袖口。
他原是崔府账房,上个月被宋明允堵在城隍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