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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。
崔府后巷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第三遍,墙根的阴影里晃出个挑夫。
他头戴斗笠,扁担两头的菜筐装着半烂的白菜,却压得扁担\"吱呀\"作响——底下垫着的,是张老三花五文钱从菜农那买的铅块。
\"换班了!\"前院传来守卫的吆喝。
张老三猫着腰闪到柴房后窗,指尖在砖缝里一抠,早备好的\"崔尚书亲笔信\"就滑了进去。
信纸上的字迹模仿得极像,连崔明远惯用的\"墨浓三分\"都学了十成:\"你若死守秘密,崔家必保你全家平安。\"
柴房里,刘二正抱着发霉的草垛发抖。
忽有纸页擦过他手背,他抖着手凑到月光下,眼泪\"啪嗒\"砸在\"保全家平安\"几个字上。
他把信贴在胸口,喉咙里发出呜咽:\"崔公没不要我没不要我\"
窗外,宋明允靠在老槐树上,月光给他的轮廓镀了层银边。
他摸出写板,在\"刘二\"两个字下头画了个圈,又添了根箭头指向\"崔府柴房\"。
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:\"天干物燥——小心火烛——\"
他把写板收进袖中,狗尾巴草在夜风里晃了晃。
墙角的蛐蛐突然噤了声,像是预感到什么。
天快亮时,崔府柴房的方向飘来一缕焦糊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