遇热挥发,磨墨时温度一高,毒就顺着墨香钻喉咙。\"宋明允抄起竹尺,在第三碗里搅出漩涡,\"富家子弟用松烟墨,墨磨得稀,毒量不够致死;寒门子弟要写小楷,得把墨磨浓,这03的毒,刚好要了他们的命。\"他突然把竹尺拍在赵崇手背,\"你当寒门学子是填科举名额的草包?
陈二狗临死前攥着笔,指甲里全是墨渣——他是在拿命记证据!\"
赵崇的冷汗顺着下巴滴进墨碗,溅起的墨点在他锦袍上开成黑花:\"就算墨里有毒,你怎么证明只给了寒门?\"
\"因为他们的墨汁比富家浓两倍。\"宋明允扯过张老三手里的《洗冤集录》,翻到\"毒术篇\"拍在案上,\"你调墨时故意少掺水,让寒门墨稠得像浆糊——这是你们刻在墨里的标记。\"他指节敲了敲第三碗,\"景元五年秋闱前三个月,松风堂往县学送了三百锭这种墨,对吗?\"
赵崇的喉结动了动,突然梗着脖子喊:\"我有账册为证!\"
\"账册?\"张老三从怀里掏出半本烧焦的账本甩在他面前,\"你放火烧账房时,偏巧被老周泼了盆洗脚水。\"他指着残页上的焦痕,\"这是松风堂给崔府送墨的记录,"按尚书大人指示,寒门墨加三分料"——崔明远崔尚书,够不够当人证?\"
赵崇的脸瞬间煞白,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瘫在地上。
堂外突然传来抽抽搭搭的哭声,周小禾攥着块半旧的手帕挤进来,手指抖得像筛糠:\"那天那天陈哥帮我磨墨,老周偷偷塞给我块墨。
我我以为是东家赏的,谁知道\"她哇地哭出声,\"陈哥倒下去时,手里还攥着笔,笔杆上全是血\"
宋明允走过去,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她:\"你没错。\"他声音轻得像哄受了惊的小猫,\"错的是那些把人命当墨汁,往寒门卷子上泼的人。\"周小禾抬头看他,睫毛上挂着泪珠,突然扑过去揪住赵崇的衣领:\"你说寒门不配读书!
陈哥抄了二十遍《论语》,手都磨破了!
你赔他!
你赔他!\"
衙役忙把两人分开,赵崇缩在墙角直发抖。
张老三凑过来,压低声音:\"大人,崔府的信里还提到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