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摸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、边缘断裂的木质令牌,质地普通,雕工粗糙,刻着一个残缺的“林”字,令牌本身黯淡无光,带着烟火熏燎的痕迹,“据说也是从火场里扒拉出来的,不值钱,但林家老鬼认这个。”
云黯接过那卷残破的族谱和断裂的令牌。入手冰凉,带着岁月和灾劫的沉重感。他快速翻阅着残谱,上面字迹模糊,许多地方被烧毁或污损,只留下一些零星的姓名和支脉关系。一个名字跳入眼帘:林影。记录极为简略,只标注了属于某个早已断绝的偏远旁支,后面跟着一行小字:“疑似幼年流落北地,不知所踪”。
一个近乎完美的空白!
“流落北地……不知所踪……”云黯在心中默念,指尖划过那个名字,一丝冰冷的弧度在阴影覆盖的唇角勾起。就是他了。
“谢了。”云黯收起残谱和断令,将碗中那浑浊刺鼻的“烧刀子”一饮而尽。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焰滚过喉咙,带来灼烧般的痛感,却奇异地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。他起身,阴影如影随形,无声地融入了酒馆更深处的黑暗,留下几枚铜钱在油腻的吧台上滴溜溜打转。
黑鼬看着那消失在暗处的背影,舔了舔发干的嘴唇,小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。这个人,身上有股子比荒原深处的煞气还要阴冷的东西。
灰岩堡西区,一片更为破败混乱的区域,污水横流,低矮的窝棚挤在一起。云黯租下了一个最不起眼、靠近垃圾堆的石屋。屋内只有一张破木床,一张瘸腿桌子,空气中弥漫着霉烂和腐臭的味道。他不在乎。这里只是临时的工坊。
门被阴影之力封死,屋内陷入绝对的黑暗。云黯盘膝坐在冰冷的泥地上,如同融入黑暗的雕塑。他取出那卷残破的“林氏族谱”和断裂的木令,小心地摊开在面前。指尖亮起一点极其微弱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幽光,并非灵力,而是纯粹的精神力高度凝聚的体现。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刀,小心翼翼地沿着残谱上“林影”那一页的破口边缘游走。
残破的纸张早已脆弱不堪,精神力稍有不慎便可能将其彻底化为飞灰。云黯的精神力高度集中,控制入微。他并非简单的修补,而是在“林影”那行简略记录的空白处,极其缓慢、谨慎地“编织”着新的信息。精神力丝线如同活物,在古老纸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