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穴深处,隔绝了荒野上呼啸的风声,却隔绝不了云黯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的经脉,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锤砸在千疮百孔的丹田气海之上。二十五章末尾强行释放的、那吞噬百名敌修的可怖黑雾,代价远比他预想的惨烈。那不是力量,更像是体内那道古老封印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,狂暴的、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从中倾泻而出,虽解了燃眉之急,却几乎将他这具容器彻底撑爆、烧毁。
他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岩壁,身体因剧痛而无法抑制地痉挛。冷汗浸透了残破的杂役服,又迅速被体表残余的、灼热如烙铁般的封印余温蒸腾,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一股混合着血腥、焦糊和某种奇异金属锈蚀的怪味。皮肤上布满了蛛网般的焦黑裂痕,从裂痕深处,丝丝缕缕淡金色的微光正艰难地渗出、流淌——那是他“云氏”血脉独有的封印之血,也是维持他不至于立刻崩溃的最后屏障。
“呃…咳咳!” 又是一口带着暗金色碎芒的淤血喷溅在面前的地面上,滋滋作响,竟将坚硬的岩石蚀出几个浅坑。意识在无边剧痛和眩晕的深渊边缘沉浮,青岚宗最后那炼狱般的景象却无比清晰地烙印在脑海:厉刑挥剑斩向同门弟子时那冰冷决绝的侧脸;楚清歌昏迷中塞给他玉佩时指尖的冰凉与唇间那句破碎的“别回来…哥哥”;以及,高天之上,血煞宗主那穿透灵魂的森然传音——“云家余孽,果然是你!”
恨意与悲怆如同毒藤缠绕心脏,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更深的绞痛。这恨,不仅是对血煞宗,对青岚宗主楚天阔的滔天血仇,更有对自身无能的狂怒!若非力量不足,何须楚清歌以命相护?若非封印失控,何至于像丧家之犬般逃离?
“力量…掌控…” 他咬紧牙关,齿缝间溢出嘶哑的低吼,混合着血沫。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,他艰难地挪动几乎不听使唤的手指,探入怀中一个用破布紧紧裹住的、尚带着体温的油布包。
里面是他逃离青岚宗时,所能带走的全部家当:厉刑给的残缺地图(指向玄武密匙,亦是幽墟可能的方位)、几块下品灵石(色泽暗淡,能量稀薄)、数瓶最低阶的疗伤丹药(回春散)、几块硬得硌牙的粗粮饼、一小包盐、一个简陋的水囊、还有…几样闪烁着微弱灵光的“小玩意”——那是他作为“夜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