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上、在嘴角那抹刺眼的暗金血迹上反复逡巡、审视。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。云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了极限,连肋下的剧痛都暂时被忽略,只剩下被天敌锁定的、本能的恐惧。他体内那刚刚被强行镇压下去的封印,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致命的威胁,再次不安地躁动起来,带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。
完了……他绝望地想。任何解释在眼前这铁证(那口暗金色的血)面前都苍白无力。厉刑那双能看透灵魂的眼睛,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巨大的异常?
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。厉刑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,但那双眼睛却越来越亮,越来越冷,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,要将云黯的灵魂都冻结、吸入、彻底碾碎。
就在云黯几乎要被这无形的压力逼得再次呕血,准备拼死一搏之际,厉刑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。没有声音发出,但云黯读懂了那个口型,一个冰冷到极点的字:
“谁?”
不是质问,不是咆哮,而是那种带着极度审视和洞悉一切危险的冰冷探询。仿佛在说: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杂役,我知道你体内藏着东西,告诉我,你究竟是谁?或者说,你背后是谁?
云黯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,几乎停止了跳动。他强迫自己迎上那双寒潭般的眼睛,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可以周旋的缝隙。没有愤怒,没有杀意,只有纯粹的、冰冷的探究和审视。这反而比暴怒更可怕。
他剧烈地咳嗽起来,每一次咳嗽都牵动全身伤口,更多的血沫从嘴角溢出,将他惨白的脸染得更加狼狈凄惨。他艰难地抬起手,颤抖着指向厉刑肩胛的伤口,又指了指自己肋下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,最后无力地摆了摆手。所有动作都透着一种油尽灯枯、濒临死亡的虚弱。他的眼神空洞而涣散,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后怕,还有一丝为救“长老”而遭此重创的委屈。
“长…长老…”云黯的声音嘶哑破碎,气若游丝,“毒…毒…小的…挡…挡了一下…”他断断续续,语不成句,仿佛随时都会断气。他赌的就是厉刑虽然怀疑,但此刻重伤濒死,又被自己“拼死”所救的事实!赌的就是自己这惨烈到极致的“伤势”和“忠心”的表现!
厉刑的目光,如同冰冷的探针,再次在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