愤,然后呢?青岚宗执法长老暴毙于药渊绝壁,宗门震怒之下,第一个被撕碎的祭品,必然是他这个“恰好”出现在现场的杂役!他隐忍十年,受尽屈辱,难道就为了这一刻同归于尽?那凝露仙髓、那瓶底的神秘符文、体内躁动不安的封印、身世的巨大疑云……一切尚未触及真相皮毛,岂能就此终结?
更何况……厉刑最后被围攻时,那记毒爪,本可以撕裂自己的后心。千钧一发之际,那柄沉重的黑色刑剑却诡异地偏转了方向,撞开了爪影,代价便是厉刑自己空门大开,被另一道血影狠狠洞穿了肩胛!
这绝非巧合!云黯猛地睁开眼,目光死死盯在厉刑肩胛处那个仍旧在缓缓渗出黑血的恐怖创口上。那一瞬间的偏转,是厉刑下意识的举动?还是……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试探?疑云如同冰冷的毒藤,缠绕上心头,将那炽烈的杀意暂时冻结。
活下去。必须活下去!只有活着,才能揭开一切谜底,才能向真正的幕后黑手讨还血债!
念头电转,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。云黯挣扎着,用那柄豁了口的柴刀支撑起身体,每一步都牵动肋下的伤口,冷汗涔涔而下。他踉跄着挪到厉刑身边,蹲下,毫不犹豫地撕开了对方肩胛处破碎的法袍。伤口暴露出来,边缘皮肉翻卷,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墨绿色,丝丝缕缕的黑色毒气如同活物般在血肉深处蠕动,甚至能听到细微的“滋滋”腐蚀声。血煞宗的“蚀骨血毒”,歹毒无比,中者若无独门解药或特殊手段压制,一时三刻便会骨肉消融,化为一滩脓血!
云黯的目光扫过厉刑腰间悬挂的那枚象征执法长老权威的墨玉令牌,又掠过他指间一枚毫不起眼的玄铁指环——那是他方才格挡攻击时,云黯窥见的一丝微弱空间波动,显然内有乾坤。若取走这些,或许能获得一些线索,甚至暂时摆脱青岚宗追索……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,便被更深的算计压下。厉刑若死,这些东西最终只会落入宗门之手,引来无尽追查。唯有让他活着,并且欠下一条无法否认的命债,才可能在这铁面阎罗心中撬开一丝缝隙,埋下日后可利用的楔子!
他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肋下的剧痛,目光沉凝下来,集中在那蠕动的黑毒之上。几乎是同时,一段极其遥远、却又无比清晰的记忆碎片,毫无征兆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