耗、彼此湮灭。每一次引导,都是对精神意志的极限压榨,都伴随着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和灵魂的颤栗。他身上的汗水干了又湿,湿了又干,在身下的柴草上洇开一圈圈深色的痕迹。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,只有痛苦和那一点点推进的、以自身为熔炉的“炼毒”过程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个时辰,也许更长。体内的混乱风暴终于渐渐平息下来。蚀骨血毒的残余被消磨了九成,虽然仍有丝丝缕缕顽固地盘踞在角落,但已不足以致命。封印的力量在剧烈消耗后也暂时蛰伏下去,只留下阵阵深沉的隐痛。凝露仙髓的力量也几乎耗尽。云黯自身的灰色灵力,在这场残酷的炼化中,如同被反复捶打的铁胚,虽然总量几乎耗尽,却变得更加精纯、凝练了一丝,隐隐带上了一抹极其黯淡、几乎无法察觉的暗金色泽。
他缓缓睁开眼,瞳孔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,如同经历了漫长的生死轮回。但眼底深处,却有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精芒一闪而逝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缠着布条、依旧隐隐作痛的肋下伤口,又默默感受了一下体内虽然虚弱却暂时摆脱了爆体危机的状况,长长地、无声地吁了一口气。
活下来了。又一次。
他挣扎着站起身,走到角落一个破水缸前。浑浊的水面倒映出一张年轻却苍白憔悴到极点的脸,眼窝深陷,嘴唇干裂,嘴角还残留着暗绿色的血痂。唯有那双眼睛,在极致的疲惫之下,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、冰冷的火焰。
厉刑……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,那句“你的血…很冷”的宣告……云黯的心再次沉了下去。他拿起一块破布,沾湿了冰冷的浑水,用力擦去嘴角和脸上的血污。每一下擦拭,都像在擦掉一层脆弱的伪装。他知道,自己最大的秘密,已经被那个最危险的人窥见了一角。柴房的门板,再也不能给他丝毫安全感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笃…笃笃…”
极其轻微、带着一种试探意味的敲门声响起。在这死寂的深夜里,如同惊雷炸响在云黯耳边!
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,如同受惊的猎豹,猛地转身,目光如同利刃般刺向那扇破败的木门!心脏狂跳,几乎要撞破胸膛!
是谁?执法堂的鹰犬?厉刑派来灭口的杀手?还是……厉刑本人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