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爹神情一变,眼神中透露出隐约的锋利,半晌一言不发。片刻间又缓过了脸色,歪靠着一棵树:“反正这聘礼钱反正是不会退你的了。让我想想……”
“那次我回到家里的时候特别的安静。我当时很奇怪,磨盘和驴子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,到了屋子里,看到阿绵娘已经走了,但是阿绵很奇怪,她一直躺在旁边睡觉。我当时也不知道她在哪多久,就把她喊醒了……”
“阿绵醒了之后,就说阿娘让她去做一板豆腐,待会儿要去卖的。”这个老酒鬼以为自己早就应该忘记这一切了,这些年他烂醉如泥,原来是想避开那样一双眼睛。
瞳孔极黑,像研墨了太久的墨,黑得深不见底。
“后来发现,她阿娘都走了两天了。办白事的时候要下葬了,又到处找不到她,才发现她偷偷躲在了棺材里面。”
孟驰坚说:“你为什么要两天不归家?”
“白天都忙了一天了,晚上村里人都去看打叶子牌了,大家都去的。难道你平日就一点交际都没有么?”
“你见过蝉吧?还是幼虫的时候,一直在地下活十几年,成虫后会用尽所有的力气高声鸣叫,只为吸引雌虫,之后一旬就死了。别这样看着我,你现在不明白,只是因为你还年轻,还不知道蝉的幸运。”
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过漫长的时间,爱也不行。
孟驰坚收起酒壶,任由陆爹在身后大喊,并不拿给那人。
他走到墓前,扫了一眼见那些供果还是少了几个。
他重又摆好,拜了几拜:“以后我会照顾好阿绵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