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十年粮秣,这等大事非您莫属。\"苏明远垂眸,耳尖微微发烫——阿姐说要学那些求官的门生,把恭维话说得像真的。
裴季安的手指在算盘上敲出脆响,算盘珠\"噼里啪啦\"滚成一串。
他想起昨夜在库房翻到的北疆酒囊,皮子软得能拧出水,里面还塞着两锭足色官银。
苏家这是要给他铺路呢,他裴某人自然要接着。
\"明日未时三刻,筹备组第一次会议。\"他合上竹帛,推回给苏明远,\"让你阿姐也来,她不是挂着战务专司筹备员的虚衔么?\"
苏明远接过竹帛时,指腹触到卷角的凹痕——那是阿姐昨夜用指甲掐的暗号。
他走出值房时,晨风吹得后颈发凉,却压不住心跳如擂鼓。
会议当日,兵部东厅的檀木桌椅擦得锃亮。
苏婉儿坐在下首,袖中系统浮窗忽明忽暗,显示着裴季安的命运线正从蓝转红。
王敬之坐在她右侧,官服虽齐整,指节却捏得泛白——他袖中还揣着那片铜镜碎片。
裴季安踩着点进门,玄色官袍上绣着金线云纹,腰间玉牌撞出清脆的响。
他扫了眼在座众人,目光在苏婉儿脸上顿了顿,笑着落座:\"今日主要议河北粮仓,明远贤侄的提案我看了,甚好\"
\"且慢。\"王敬之突然起身,袖中碎片被他攥得发烫。
他将碎片举到窗边,阳光穿透镜面,暗红印戳像团火,\"裴大人可认得这个?\"
裴季安的瞳孔骤缩。
他想起那日收的酒囊,夹层里的暗格被他随手扯烂,铜镜碎片滑进袖中时,他只当是块普通铜片。
此刻那抹红却像根针,扎得他太阳穴突突跳。
\"这是安禄山的私印。\"王敬之的声音像冰锥,\"更巧的是,裴大人拟定的粮秣调配细则里,"八月十五前运抵渔阳"的批注,和安禄山旧部书信里的时间分毫不差。\"他甩袖抖出两卷文书,\"用词、笔迹、甚至墨色,都是同一人所写。\"
裴季安\"砰\"地拍案而起,茶盏被震得跳起来,泼湿了半幅衣袖:\"你血口喷人!\"他额角青筋直跳,\"这定是你们设的局!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