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代史鉴者,上一代传承者终止于天宝十四年\"
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。
她想起裴季安总说\"星象里藏着答案\",想起他书房那幅未完成的《长安夜禁图》,想起他昨日递来的茶盏里浮着片银杏叶——原来从她初遇他那天起,所有巧合都是伏笔。
\"啪嗒。\"
细微的响动惊得她迅速转身。
墙角的陶罐旁躺着本羊皮手札,封皮上的\"命枢\"二字被虫蛀了半边。
她捡起来翻开,墨迹斑驳的纸页上写着:\"盛唐执笔非为系统等级,乃意识接力之始。
每代史鉴者需以唐韵值为引,将记忆封入星枢,待后世觉醒者启\"
\"你若不信命,便去改命;你若信命,便知命不可轻改。\"
裴季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。
苏婉儿猛地合上本子,指节抵着封皮,想起他说这话时正站在曲江池边,落霞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根扎进她心里的刺。
原来他早知道她会走到这一步,早知道她会在星象下看见前世今生,早知道所谓\"改命\"从来不是一人之力,而是跨越千年的传承。
\"使君。\"
低唤声从门外传来。
苏婉儿迅速将手札塞进怀里,摸出块帕子擦了擦脸——王敬之的官靴声她熟得很,连靴底沾的晨露味都带着股墨香。
\"东西收好了?\"她掀开石门,晨雾涌进来,裹着王敬之身上的皂角香。
王敬之低头看了眼她怀里鼓起的布包,拇指轻轻抹过封蜡:\"某已派飞鸽传信给陇右的程参军,他那处最是稳妥。\"他抬头时目光灼灼,\"使君,这手札\"
\"不过是前人的笔记。\"苏婉儿打断他,转身往门外走,\"但总比烂在土里好。\"
归途的马车走得很慢。
苏婉儿撩起车帘,看街旁柳芽正抽,卖花担子的小姑娘举着桃花跑过,银铃似的笑声撞在青瓦上。
她摸了摸怀里的手札,突然觉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烫得慌——原来她不是拯救者,只是接力者;原来她改的不是某段历史,而是千万个像她一样的\"苏婉儿\"的命运。
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