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圣人要宽宥旧臣,鲜于家那点事,许是要翻篇了\"他捏着茶盏的手骤然收紧,青瓷在掌心裂开细纹,血珠顺着指缝滴进茶里,像朵开败的红梅。
\"大人?\"随从压低声音。
鲜于昭甩了甩手上的血,喉结滚动两下:\"去联系李将军,就说我要见他。\"他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,嘴角扯出冷笑,\"苏婉儿能破青石峡,难道还能看透圣人的心思?\"
监察司的暗桩就蹲在斜对过的成衣铺里,看着鲜于昭的随从拐进巷口,立刻摸出怀里的鸽哨。
第七日午夜,长安西城的私宅墙根下,虫鸣突然哑了。
苏婉儿贴着斑驳的砖墙,听着墙内传来的低语:\"范阳的兵符我已拿到,只要李将军在北疆策应\"
\"动手。\"她抽出腰间短刃,暗号般敲了敲墙砖。
二十道黑影如夜枭扑上墙头,瓦砾碎响里,门闩被撞断的轰鸣惊得烛火乱颤。
鲜于昭刚要往梁上钻,被苏婉儿一把扯住后领,重重摔在地上。
他抬头正撞进她冷如霜刃的眼,突然笑了:\"苏娘子好手段,可你以为抓了我,就能堵住所有嘴?\"
\"你说的嘴,是张大人的?\"苏婉儿蹲下身,指尖划过他颈侧跳动的血管,\"昨夜张府送出来的密信,我可都收着了。\"
鲜于昭的笑僵在脸上。
次日早朝,玉阶前的铜鹤香炉飘着淡烟。
苏婉儿捧着檀木匣跪在丹墀下,匣中供词被晨光照得发亮:\"鲜于昭勾结吐蕃,欲策反北疆将领,更与中书舍人张垍私通书信,图谋不轨。\"
\"一派胡言!\"张垍从班列中踏出,腰间玉佩撞得叮当响,\"苏婉儿不过是个庶女,如何能随意构陷朝廷命官?\"
苏婉儿抬头,望着他涨红的脸:\"张大人不妨问问,您书房第三层暗格里的账册,可还在?\"
丹墀下一片抽气声。
张垍的手指死死抠住朝服下摆,指节白得近乎透明——那是他私收藩镇贿赂的账册,连夫人都不知道藏在哪儿。
\"传朕口谕。\"李隆基的声音像块冰砸进殿中,\"着金吾卫查抄张府。\"
两个时辰后,金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