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时辰后,祠堂地面已铺了层薄如蝉翼的铁片,丝线从梁上垂落,在离地三寸处织成蛛网。
她退到供桌后,摸出块浸了松脂的碎布擦手,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眉骨上,将眼窝染成深潭。
\"来了。\"
这声低唤混在更漏声里,连她自己都几乎听不见。
后院墙头的瓦当突然轻响,两道黑影如夜枭般掠下,其中一人落地时脚尖点在青石板缝隙,竟没发出半分响动。
苏婉儿屏住呼吸,借着廊下灯笼的微光,瞥见那人腰间晃动的令牌——墨玉雕成的玄鸟,喙部衔着半枚方印,正是裴氏家徽!
她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前日赌坊里推玉符的神秘人,李慎之染血的肩甲,还有史鉴仪启动时晃动的叛军旗帜,所有线索在\"裴\"字上炸成烟花。
原来不是巧合,是有人在暗处织网,而史鉴仪正是网心的诱饵。
\"老二,定位针。\"左边的黑影压低声音,喉音带着沙砾感。
右边那人从怀中摸出根三寸长的银针,尖端泛着幽绿,竟与影鸣钟上的鸦纹如出一辙。
苏婉儿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这是命枢台的\"寻脉针\",专破机关术的锁钥。
若让他们插入地面,藏兵洞的位置立刻会被识破,小六子
她摸出袖中纸团,指腹蹭过表面的迷香粉。
纸团划出弧线时带起风声,左边黑影突然转头,瞳孔在夜色里缩成针尖——但已经晚了。
迷香混着槐花香窜进鼻腔,两人同时踉跄,右边那人的银针\"当啷\"掉在地上。
苏婉儿借着这点空隙闪到左边黑影身后,短刀贴着他喉结压下:\"裴九皋派你们来的?
还是裴家主?\"刀刃微颤,在他颈侧划开血珠。
\"臭丫头\"黑影闷哼,手腕反扣她脉门,力气大得惊人。
右边那人突然甩出个黑瓷瓶,\"砰\"地炸在两人脚边,浓烟裹着硫磺味腾起。
苏婉儿眯眼后退,再睁眼时,右边黑影已消失在夜色里,只剩左边那人瘫在地上,迷香与烟雾混着,让他的呼吸粗重得像破风箱。
\"想跑?\"她扯下腰间丝绦捆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