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市的晨雾还未散尽,青石板路上已传来挑担人的吆喝。
苏婉儿裹着月白衫子穿过市集,腰间药囊随着步伐轻晃,里面“心印”玉坠硌得大腿生疼——这是她今日唯一的“护卫”。
二楼雅间的门虚掩着,她抬袖拂去门框上的蛛网,推开门的瞬间,茶烟裹着松木香扑面而来。
李慎之正背对窗坐着,玄色官服在晨光里泛着暗纹,听见动静也不回头,只屈指叩了叩桌:“苏姑娘比我想象中守时。”
苏婉儿反手带上门,门闩“咔嗒”落定的声响让她后颈一紧。
她扫过桌上两盏青瓷茶盏,茶沫还浮着,显然李慎之刚斟的——他早来了不止片刻。
“李大人约我来,不是为了夸守时。”她扯了把木椅坐下,膝盖压得椅面吱呀响。
目光扫过对方眼下青黑,像块浸了墨的布,“昨夜又没睡?”
李慎之终于转过脸,指节抵着下颌:“在等一个答案。”他抬手指向她腰间,“你昨日问我为何等你,现在我问你——明知杨府的人盯着玉符,为何还敢单枪匹马赴约?”
苏婉儿的手指无意识绞着袖口。
她当然想过带护卫,可昨日在静渊阁外,小太监那句“昨夜好像听见动静”像根针,扎破了她的侥幸——若真带了人,杨府的耳目只会跟得更紧。
“我若带了人,李大人今日怕是要和尸体说话。”她扯出个冷笑,“再说了你既然能在静渊阁等我三日,总该有点诚意。”
李慎之忽然低笑一声,指节敲了敲茶盏:“诚意?”他从袖中摸出个牛皮纸包,推到她面前,“这是杨府暗桩在西市的分布图,标红的是昨夜新换的岗。”纸包散开,墨迹未干的地图上,红点像血珠般刺眼,“苏姑娘昨日在宫道上走得急,没发现后面跟着两个穿皂衣的?”
苏婉儿的后颈霎时起了层鸡皮疙瘩。
她想起晨露里那道比自己快半拍的脚步声,原以为是送菜的挑夫——原来早被盯上了。
“现在信我有诚意了?”李慎之端起茶盏,青瓷映得他眼尾细纹更深,“我劝你别找‘魂契’,不是为杨府,是为你手里的‘心印’。”他放下茶盏,指腹蹭过杯沿,“三钥归一能开史鉴仪,可你知道史鉴仪里藏着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