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慢着。\"苏婉儿抽回手,从怀里摸出个瓷瓶,\"把这个掺在给高将军的茶里,是防迷香的。\"她望着兄长欲言又止的模样,笑了笑,\"我没疯,只是不得不防。\"
日头移到正厅飞檐时,小六子已经背上行囊。
他站在廊下,青布包袱里鼓囊囊塞着苏婉儿塞的蜜饯,抬头道:\"小姐放心,我扮成蜀锦商的伙计,每月初一十五在成都望江楼留暗号。\"
\"路上别贪嘴。\"苏婉儿往他怀里又塞了个钱袋,\"遇到麻烦就烧我给的黄纸,明远的人会接应。\"
\"知道啦!\"小六子倒退着跑,发顶的小辫一翘一翘,\"小姐等我带蜀绣回来!\"
他的身影消失在朱漆门外时,苏婉儿转身往族学去。
陈老夫子的书斋飘着墨香,七十岁的老人正踮脚够书架顶层的匣子,白胡子扫过泛黄的书卷。
\"先生。\"苏婉儿上前扶住他,\"我来。\"
\"是婉儿啊。\"陈老夫子拍她手背,\"你祖父临终前说,这匣子要等苏家最倔的孩子来取。\"他浑浊的眼睛突然清亮,\"你昨夜去了后山石窟?\"
苏婉儿的手一顿。
匣盖上的铜锁锈得厉害,她用力一掰,\"咔\"地开了。
里面躺着本手札,封皮写着\"观史杂记\",是祖父的字迹。
\"执笔者非神,亦有七情六欲。
唯其意志不移,方可改写天下大势。\"她念出声,喉头发哽。
\"你祖父当年随裴大人查案,见过观史阁的人。\"陈老夫子坐回藤椅,咳嗽两声,\"他们总说"历史如棋",可棋子若不想被摆,棋盘又能如何?\"他指节敲了敲手札,\"当年裴大人抗旨保灾民,观史阁的沙盘上明明写着"裴氏灭门",可最后裴家活了,灾民活了,连那沙盘都烧了。\"
苏婉儿突然笑了。
她望着手札上祖父的批注,想起三年前刚穿来时,被嫡姐推下池塘时的窒息;想起母亲被主母罚跪时,膝盖渗进青砖的血;想起明远在演武场被人嘲笑\"废物嫡子\"时,红着眼练到半夜的身影。
原来真正的改命,从来不是系统给的浮窗,是她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