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鬓角的白发被穿堂风吹得乱蓬蓬的,声音却比年轻时还洪亮:“去把长安城里的世家老爷们都请来!就说苏守谦的爹说了——国难当前,藏着金银比藏着刀枪更危险!”
账房先生捧着一叠地契直擦汗:“老太爷,这是您攒了四十年的体己,连少夫人的陪嫁庄子都”
“闭嘴!”苏老爷子拍案,震得茶盏跳起来,“当年我爹跟着太宗皇帝打天下,身上还留着突厥人的箭疤。如今突厥没了,吐蕃又来,我苏家养尊处优这么些年,该出血了!”
三日后的早朝上,苏老爷子的话像把火,烧得满朝大臣耳朵发烫。
当他将最后一张田契呈给皇帝时,同州柳家的老夫人让人抬来十车粮食,博陵崔氏的家主当场撕了放债的借据:“这些烂账,国难当头还提什么!”
李隆基看着丹墀下堆成山的地契、粮册、兵甲,眼眶有些发红:“苏卿家这把老骨头,倒比朕的禁军更有血性!”他转头看向太子,“速将这些物资拨给兵部,务必在月末前送到凉州。”
就在满朝忙碌时,西市商栈的飞鸽扑棱着撞进窗来。
苏婉儿接住那只灰鸽,从脚环里抽出信笺,墨迹未干的字迹刺得她瞳孔微缩:“吐蕃先锋至石堡城下,我军仅三千,敌众五万——求增援!”
她捏着信笺的手微微发颤,却在系统提示音响起时突然镇定下来。
暗格里,那卷《盛唐反击策》的封皮泛着古旧的光,展开时发出沙沙的轻响,第一页便写着:“石堡城之战,当以火破阵,以信聚心,以势压敌”
“阿姊!”苏明远的信鸽几乎是擦着她的发顶落下,脚环里的纸条上,他的字迹歪歪扭扭:“已到凉州,王将军说火攻之策可行。石堡城的护城河,我让人埋了八百坛火油。”
苏婉儿抬头望向窗外,晨光正穿透云层。
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变得清亮:“检测到关键命运线激活——金色命运线,指向凉州石堡城,此线若成,盛唐国运将改写。”
她望着东方天际,那里有一道若有若无的金光,像剑,直指凉州方向。
风掀起她的裙角,带起桌上的战报,那张写满血火的纸页上,隐约能看见“必胜”两个字,正被风卷向窗外,飞向那道金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