报里。
民女不敢欺君,陛下若要查,尽可召来边将对质。\"
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芯燃烧的嘶鸣。
太上皇的手指在龙纹案上缓缓摩挲,像在数着什么年头。
苏婉儿注意到他鬓角的白发被烛火染成金红,忽然想起系统里的历史原线:眼前这位曾经缔造开元盛世的帝王,此刻本该在华清宫与杨贵妃听曲,可如今却因她的动作,从深宫走到了这偏殿。
\"太平公主当年,\"太上皇突然开口,声音里裹着岁月的沙砾,\"也是先收女户,再结私兵。\"他抬眼时,眼底闪过一丝她曾在史书中见过的、属于雄主的锐光,\"你可知,朕为何留着太平公主的旧案?\"
苏婉儿心口一紧——这才是真正的杀招。
她缓缓起身,跪坐在地,额头触到冰凉的地砖:\"臣不敢比肩公主。\"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,却字字清晰,\"臣只读过《狄梁公集》《姚文献公奏疏》,见那两位贤相,为大唐披肝沥胆时,可曾分过男女?
臣若能效仿一二,便是死也甘心。\"她顿了顿,从袖中取出那方钦差印绶,\"若陛下以为臣越界,臣愿即刻交还此印,从此闭户读书,绝不再踏足世事。\"
殿内突然响起脚步声。
高力士不知何时立在太上皇身侧,佝偻的脊背绷得笔直:\"陛下,老奴前日差人去了陇右。\"他从怀中取出一卷染了尘的军报,\"女户营只管运粮、制甲、救伤,连刀枪都没摸过。
边将说,去年冬雪封路,要不是这些娘子冒雪送粮,前线得饿死三成兵。\"他将军报轻轻放在御案上,\"老奴还查了户籍——那些女户,都是丈夫战死、兄弟戍边的苦主,她们要的不是刀,是给家人挣块活命的田。\"
太上皇盯着那卷军报看了许久,忽然笑了。
他的笑声像破了层茧,带着几分久未舒展的畅快:\"好个"不是刀,是活命的田"。\"他抬手指了指身旁的空位,\"坐近些,陪朕喝杯酒。\"
苏婉儿接过酒盏时,指尖还在发颤。
酒液入喉,是熟悉的葡萄酿香气——与她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唐代酒器里残存的气味一模一样。
这抹熟悉的甜,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