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象异变的夜雾还未散尽,苏婉儿已在正厅来回走了七步。
颈间玉符贴着皮肤发烫,方才系统提示的\"执笔者应备兵戈以应大劫\"在脑中炸响,像重锤敲在紧绷的弦上。
她摸向案角那半块消失前残留的蓝光,指腹沾了些微凉意,突然攥紧袖口——母亲抄经时被冻红的指尖、兄长们练刀到深夜的喘息、父亲被构陷时发白的鬓角,全在眼前叠成一片。
\"去请韩铁匠,立刻。\"她对着门外守夜的小丫鬟开口,声音比平日更沉,\"就说有要紧的铁器活计,工钱翻倍。\"
韩铁匠是寅时三刻到的。
老匠人裹着粗布棉袄,肩上落着未化的霜,推开门时带进来一股子冷冽的铁腥气。
他佝偻着背,却在看见苏婉儿时猛地直起腰——这姑娘他见过两次,一次在西市铁器行问锻打火候,一次在他被地痞勒索时甩来一锭银子,眼尾挑着的劲儿,像淬了火的精铁。
\"苏娘子。\"他搓了搓皲裂的手,目光扫过厅内烛火映出的影子,\"您说的"要紧活计"\"
苏婉儿没接话,转身从暗格里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帛。
展开时,火漆印\"天策府\"三个字在烛下泛着暗红,韩铁匠的呼吸陡然一滞——那是他年轻时在军器监当学徒时见过的印,专打在火器图纸上。
\"我要一百副唐刀,不带任何苏家印记。
刀鞘用桦木,刀柄缠麻线,刃口开三分血槽。\"她指尖点在图纸上某道刻痕,\"另外,这张猛火油改良图,一并锻了。\"
韩铁匠的瞳孔缩成针尖。
他伸手去碰图纸,又在离绢帛半寸处收了回来:\"苏娘子可知,私造军器是杀头的罪?
上回西市刘铁匠打了十把雁翎刀,被金吾卫抄家时连他孙子的拨浪鼓都搜走了。\"
\"所以我才找您。\"苏婉儿从袖中摸出块半旧的令牌,铜质,刻着\"旧军械库\"四字,\"这是我从故交处得的,能调城南废库里的熟铁。
您只当是给军械库"修修补补",出了事——\"她突然笑了,眼尾的红还没褪尽,\"我苏婉儿顶着。\"
老匠人喉头动了动。
他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