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。
当夜,三人蜷在角楼密室。拓拔野的右手虎口已溃烂发黑——白日强引地脉的反噬开始蔓延。
“应天剑是活的。”李晛用银刀剜去腐肉,声音发颤,“它靠吸食持剑者的‘命火’驱动山魂。我祖父便是被它抽干气血而亡……”
耶律瑶猛地掀开咒帛。剑身不知何时爬满血丝,正随着拓拔野的心跳明灭,像在啜饮他的生命。
城外突然传来凄厉哭嚎。他们扑到箭窗前:蒙军驱赶着数百西夏妇孺走向护城河,阿术的声音穿透夜空:“每过一刻钟,杀十人!”
拓拔野抓剑的手青筋暴起。剑身血丝骤亮,密室温度陡降——他竟要强行催动寒冰剑气!
“你疯了!”耶律瑶死死按住他,“寒气反噬会先冻碎你的心脉!”
少年眼白爬满血丝:“难道看着他们死?”
“用我的血。”李晛突然割开手腕按上剑身,“帝王血脉能喂饱它!”
鲜血触到符印的瞬间,应天剑发出饥渴的嗡鸣。血丝如活蛇缠住李晛手臂,他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。拓拔野趁机劈出剑气——
霜白色弧光掠过夜空。护城河瞬间冻结,冰刺如荆棘丛生,将举刀的蒙兵钉穿在冰面上!
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,阿术发动总攻。
三百架回回炮同时投射,裹着黑油的巨石砸向中兴府。火焰吞没了半座城池,守军在火墙中翻滚哀嚎。阿术的玄铁重骑踏过燃烧的街巷,直扑皇城。
“该结束了。”李晛的脸已呈死灰色。他扯下皇室玉带扣在剑柄:“此剑最后一道禁制——以魂为引,黄泉开门!”
拓拔野握剑的刹那,看到了地狱。
无数战死者的亡魂从地底爬出,缠绕在剑身化为黑雾。应天剑剧烈震颤,剑格符印迸裂,喷涌出的不再是山魂之力,而是粘稠如沥青的怨气!
阿术的狂笑戛然而止。黑雾过处,蒙军战马惊厥倒地,骑兵的眼耳口鼻钻出蜈蚣状的怨灵。玄铁面具“咔嚓”碎裂,露出阿术惊骇的脸——怨灵正撕扯他的魂魄!
“贺兰山的冤魂……索命来了!”西夏残兵趁机反扑。
拓拔野却跪倒在地。怨气顺剑身倒灌入体,他看见甘州焚城的焦尸、听见王陵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