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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忽有黑影掠过。李隐吹灭烛火的刹那,弩箭破窗而入钉在案头,箭簇上绑着染血布条。展开来看,歪斜字迹像是用指甲蘸血所书:\"西市百草堂,子时三刻。\"
百草堂的药柜在月光下投出森然暗影,李隐摸到第三层暗格时,机关转动的咔嗒声惊飞屋梁上的夜枭。密室中堆积的丹炉还在散发余温,掌柜的尸身端坐炉前,手中握着半卷《周易参同契》。
\"自焚而亡?\"阿奴用银刀刮取炉壁焦黑物质,\"但炉火早已熄灭三日有余。\"她的刀刃突然顿住,在尸身耳后发现细小针孔,\"有人用冰魄针封住他周身大穴,再伪装成自焚\"
李隐的目光落在尸体腰间玉牌,阴阳鱼图案中央刻着\"玄真\"二字。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洛阳道观纵火案,那个被烧成焦炭的老道士手中,也握着同样制式的玉牌。
暴雨又至时,他们循着药渣找到了终南山废弃道观。炼丹窟内壁布满抓痕,半融化的铜锁链上挂着褴褛道袍。阿奴突然踢到个陶罐,骨碌碌滚出的竟是孩童腕骨,上面还套着鎏金长生锁。
\"用童子骨做药引\"她声音发颤,\"这手法像极了药王谷三十年前叛逃的师叔玄真子。\"突然洞外传来金铁交鸣,李隐反手甩出袖箭,黑暗中响起闷哼。
火把次第亮起,镇军大将军的玄甲卫将洞口围得水泄不通。那位以暴戾闻名的将军抚着腰间佩刀微笑:\"李主事夜访荒山,莫不是寻到了长生秘药?\"
李隐的袖袋突然发烫,琉璃盏中的砂砾竟发出蜂鸣。他猛然醒悟——这些天死者皆是神策军将领,而眼前这位大将军,半月前刚在朝堂弹劾神策军使拥兵自重。
阿奴突然将药粉撒向火把,爆开的紫烟中传来战马嘶鸣。李隐在混乱中扑向洞内丹炉,炉底暗格里静静躺着半卷《九转丹诀》,残页上朱砂批注赫然是玄真子的字迹。
当最后一粒罗浮砂在打斗中落入丹炉,整个洞窟突然地动山摇。李隐看着大将军在蓝色火焰中扭曲的身影,终于明白那些死者身上的金纹并非丹药所致,而是中毒后被人用磁石粉描画——好个一石二鸟的毒计,既铲除政敌,又嫁祸道门。
五更鼓响,李隐站在坍塌的洞窟前,掌心握着半块阴阳鱼玉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