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映感觉喉咙有些发紧,想说什么但又发不出声音。
顾景安的背影变得更加佝偻,“阴差阳错啊。”
他的叹息轻得如同落下来的雪花,可落在云映心头却重的很。
云映蹙起眉头,望向他:“师父,您在说什么,我听不懂。”
顾景安缓缓转过身,慢条斯理坐到桌子后面,戴上老花镜,皱纹遍布的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。
“我没想到你是李清兰的后辈。”小老头的声音像锤子砸在云映的耳膜上。
“我是她的师哥,要论理,你也应该叫我一声…舅姥爷?”
“怪不得…能有如此天赋,用药又极其敏锐。”
他边说边笑着摇了摇头。
云映已经彻底怔愣在原地,耳边嗡嗡作响,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。
前世…也没这一遭啊。
她从没听说过姥姥家里有什么师门恩怨,母亲也从未提起过。
“臭丫头,这方子当时就被我师父一分为二了,你上哪也找不到啊。”
云映眼底闪过一丝慌乱,很快又镇定下来。
她抬起头,目光灼灼地望进老人浑浊的瞳孔。
“师父…不对,是舅姥爷,我怎么听我母亲跟我说的是这个方子抗战时用到过呢?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困惑。
顾景安愣了一瞬,半晌,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,哑然失笑:“不稀奇,凭借你姥姥的本事,她能试出来余下的那一半药来。”
“我不如她,这我认,我当不了你的师父了。”
他的声音饱含风霜,云映竟从这里面听出了一丝残破的意味。
诊室里安静得可怕。
云映低头沉思了片刻,再抬头时眼底满是坚定。
“我只认您是我师父。”她突然开口。
“您说的那些往事,我无从得知,也和我没有关系。”她顿了顿,“我只认您是我师父。”
顾景安略显沉寂的眼睛抬起。
他盯着云映看了许久,突然笑出声:“傻丫头,明明也是个名门正派之后,偏偏不愿意承认。”
说着,用他枯瘦的手敲了敲桌子,“你要先告诉我,你要这方子干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