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章卧室的窗口朝南边。
向南的窗
清晨五点半,城市还浸在浓稠的夜色里,刘章卧室朝南的飘窗已经开始泛出微光。他轻手轻脚掀开窗帘一角,玻璃上凝着的露水顺着弧度滚落,在窗台积成小小的水洼。远处的楼宇轮廓渐渐从墨色中浮现,天际线处泛起一抹淡青,像水墨画里洇开的底色。
这扇飘窗是刘章当年装修时最得意的设计。三米宽的整面玻璃,几乎占据了南墙的三分之二,底部离地不过半米,铺着松软的米白色海绵垫,摆着几个深浅不一的亚麻靠枕。此刻晨曦透过玻璃,在枕套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仿佛撒了一把揉碎的星辰。
六点十分,第一缕阳光终于穿透云层,斜斜地掠过窗台。刘章伸手接住光束,指尖被照得近乎透明,细小的绒毛镀上了金边。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乡下,外婆家的老房子也有一扇朝南的木窗,每到晴天,阳光就会穿过雕花窗棂,在八仙桌上投下菱形的光影。
拉开窗帘的瞬间,阳光如潮水般涌入房间。原本略显昏暗的空间瞬间明亮起来,暖黄色的光线漫过每一个角落。床上的浅灰色被子最先被照亮,细密的绒毛在阳光下轻轻颤动,仿佛无数个小太阳在跳跃。刘章弯腰将被子翻了个面,让每一寸布料都能充分享受阳光的抚触。
床垫也被他费力地抬起来靠墙立着。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棕褐色的椰棕垫上,经年累月积攒的潮气似乎在这一刻都化作水汽蒸发殆尽。刘章蹲下身,仔细检查床垫边缘,那些藏在缝隙里的灰尘在光束中无所遁形,他拿起吸尘器,将每个角落都清理得干干净净。
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在阳光下焕发出新的生机。书桌角落的绿萝叶子舒展着,叶片上的水珠折射出七彩光芒;窗台上的多肉植物挺直了腰杆,肥厚的叶片在阳光下愈发饱满;就连平日里不起眼的收纳盒,此刻也被照得锃亮,金属搭扣闪着温暖的光泽。
刘章搬了把藤椅放在窗边,给自己倒了杯清茶。热气袅袅升腾,在阳光中划出几道若隐若现的曲线。他翻开一本搁置许久的书,书页在指尖轻轻翻动,油墨的香气混着阳光的味道,让人忍不住深呼吸。偶尔有微风拂过,带动纱帘轻舞,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阳光渐渐攀上床头的相框。那是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