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却不小心把口水蹭在对方肩头。

    四人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上岸,月光将影子拉得歪斜又绵长。

    街道上的热闹并未因夜深而减退,反而笼上一层朦胧的诗意。卖糖水的小贩摇着铜铃从身旁经过,木桶里的银耳羹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;戏台子散了场,穿着戏服的演员抱着琵琶走过,水袖扫过楚澜手背,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脂粉香。

    “小心台阶。”

    楚澜伸手扶住脚步虚浮的陈婉韵,她身上的桃花酿香气混着夜风,熏得人微醺。

    她倚着他的手臂,望着街边挂着的走马灯,喃喃道:“原来月亮可以这么圆。”

    在副本的无数个夜晚,他们抬头望见的,不过是被酸雨腐蚀得斑驳的电子月亮。

    张小芠的眼镜滑到鼻尖,却舍不得腾出手去扶——苏安暖整个人挂在她身上,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戏文。

    路灯将她们的影子投在青砖墙上,时而重叠,时而分开,像极了她们在副本里相互扶持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安暖,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。”

    张小芠艰难地开口,换来的却是对方含糊的嘟囔:“我梦见地锅鸡在追我……”

    街道尽头的拱桥下,仍有年轻男女在抛绣球。

    红色的绸缎划破月光,坠落在水面时惊起涟漪,倒映的灯笼碎成满河星光。

    楚澜望着她发间晃动的玉兰花,伸手替她摘下沾着的柳絮,指尖残留着她发丝的温度。

    拐进客栈所在的巷子时,更夫恰好敲过三更。

    梆子声惊飞了屋檐下的夜枭,瓦片上的月光跟着晃动。

    苏安暖突然挣脱张小芠的搀扶,踉跄着冲向客栈大门:“我要第一个躺上新被子!”

    她的铃铛腰带在夜色里闪着微光,像一串流动的星子。

    推开寝室门的瞬间,新家具的木香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实木衣柜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影子,四方桌上的玉兰花早已枯萎,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。

    苏安暖一头栽倒在床上,新买的铜铃铛腰带硌得她龇牙咧嘴,却还是满足地嘟囔:“这床比画舫的甲板软多了……”

    张小芠摘下眼镜擦拭镜片,台灯的暖光下,她的眼底布满血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