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澜转头望向苏安暖的床铺,只见那团被子仍在微微起伏,金发从被角探出,像只蜷缩的小兽。

    他轻笑一声:“上午就在寝室里待着吧,安暖估计要睡到日上三竿。下午再出去查看周围环境——毕竟,我们对这个‘安全区’还一无所知。”

    陈婉韵坐在镜前卸去眉间的朱砂痣,闻言转头莞尔:“我去烧点热水,昨天的红糖姜茶还剩半罐。”

    张小芠立刻起身:“我来整理置物柜,把消防斧和古镜放在显眼的位置吧?”

    三人分工明确,唯有苏安暖的鼾声依旧在寝室里回荡,偶尔还伴随着“肥牛卷”的呓语,惹得楚澜摇头失笑。

    填饱肚子后,楚澜忽然坐不住了。

    副本里紧绷的神经虽已松弛,但身体仍保持着随时应战的习惯。

    他起身在寝室里踱步,木地板在脚下发出细碎的“咯吱”声,路过阳台时,目光落在那扇始终紧闭的玻璃门上——在副本中,这扇门曾被封得严严实实,此刻却透着清晨的柔光,仿佛在邀请他拥抱外面的世界。

    铝合金窗闩滑开的瞬间,金属摩擦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。

    楚澜深吸一口气,混杂着泥土芬芳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,带着晨露的凉润钻进鼻腔,让他忍不住闭上双眼。

    不同于副本里永远弥漫的铁锈味,这里的空气里浮动着山茶花的甜香,还有远处松林送来的冷冽松针气息,两种味道在舌尖交织,竟比陈婉韵泡的碧螺春还要清爽。

    他睁开眼,双手撑在阳台护栏上。眼前的景象如同一幅展开的青绿山水长卷:黛青色的群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最高的那座峰顶还覆着薄雪,阳光穿透云层,在山腰处切出一道金缎般的光带。

    山脚下是层层叠叠的梯田,水洼倒映着蓝天白云,偶尔有农人扛着竹篓走过田埂,斗笠边缘垂下的红穗在风中轻晃。

    更近处的客栈院落里,几株玉兰开得正盛,雪白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,被晨露浸得发亮。

    “啾——”

    一声清脆的鸟鸣从头顶掠过,楚澜抬头,只见一只红腹锦鸡正栖息在飞檐上,五彩斑斓的尾羽垂落,几乎要扫到他的发梢。

    它歪头盯着楚澜看了片刻,忽然振翅飞向对面的竹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