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锅的热气模糊了玻璃，却模糊不了四人相视而笑的模样。
远处的钟声敲过九下，苏安暖的冰淇淋早已化在碗里，却没人在意。
楚澜望着窗外的古城夜色，忽然想起生存法则里的空白页，想起黄铜古镜在血月下的灼烫——但此刻，他更愿意记住陈婉韵递来车厘子时，指尖的温度，和苏安暖因为一口辣汤而跳起的模样。
昨日的危险已经远去，现在出现在眼前的，是楚澜无比珍视的温馨画面。
汤勺与碗沿相碰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月光、灯火、热气，在这小小的火锅店里交织成最温暖的梦境。
或许十三天后，他们又将面对未知的恐惧，但至少现在，在这咕嘟冒泡的红汤里，在这交错的笑声中，他们拥有着最鲜活的、热气腾腾的此刻。
楚澜脸上挂着一抹笑意，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。
“咕嘟——咕嘟——”
铜锅底部的气泡争先恐后地往上涌，红油翻涌间，牛油的香气裹挟着花椒的辛香扑面而来。
陈婉韵用银筷轻轻搅动翻滚的汤底，目光扫过众人发亮的眼睛，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：“我们开动吧。”
苏安暖早就按捺不住，两颊因热气染上绯色，活像只蓄势待发的小兽。
她一手攥着漏勺，一手抓起半盘肥牛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肉片倾入锅中，嘴里还念叨着：“吃肉就要一大把下才过瘾！”
眨眼间，红白相间的肥牛在红汤里上下沉浮，她紧盯着锅里，时不时用筷子戳戳肉片，待肉色一变，便眼疾手快地捞起，也不怕烫，吹两下就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，烫得直吸气却还含糊不清地赞叹：“太香了！”
楚澜则细心地将毛肚分成四份，先夹起一份放进陈婉韵碗里。
陈婉韵睫毛轻颤，用筷子轻轻戳了戳毛肚，抬眸笑道：“帮我调份蘸料？”
声音轻柔得像三月的春风。
楚澜心领神会，起身到调料台，按她的喜好撒上葱花、香菜，又特意多舀了两勺香油，回来时正巧撞见陈婉韵正用公筷往他碗里夹虾滑。
张小芠安静地坐在一旁，面前的碗里盛着半碗菌汤，她小口啜饮着，目光却被苏安暖的吃相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