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来到1959年四月。
苏青推着二八大杠自行车,后座驮着张秀兰和儿子苏光,车铃铛在巷口撞出清脆声响。刚拐进95号大院,就瞧见阎埠贵戴着眼镜,在大院门口转磨磨似的来回踱步。
\"苏厂长!\"阎埠贵三步并作两步凑过来,镜片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苏青,\"街道王主任说今儿傍晚要来院里开会,说是传达重要通知\"
苏青心里了然。白天厂里刚接到粮食部下发的核定量缩减通知。他伸手摸了摸儿子毛茸茸的脑袋,漫不经心道:\"阎老师,我之前让您备的粮都妥当了?\"
这话像根细针扎进阎埠贵心窝。年关过后,粮站卖的定量粮就开始掺三成米糠,硬得能当砖使。他咽了咽唾沫,压低声音:\"都都藏在家里灶台底下了。苏厂长,您说王主任这回来,莫不是\"
\"粮食定量要缩减了。饥荒刚开始,往后怕是掺的米糠要加到五成,秤杆子都得往天上翘。您想想,城里都这样,公社里的日子\"
阎埠贵脸色瞬间煞白。亏得听了苏青的劝,之前偷偷囤了棒子面,一些咸肉,这会儿冷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淌,却又暗自庆幸。
苏青拍了拍他肩膀:\"放宽心,京城再难也饿不死人。您那点存粮,关键时刻能保住全家老小。\"说完推着车往家走,身后传来阎埠贵重重的叹息。
张秀兰抱着儿子进了屋,见苏青脸色凝重,忍不住问道:\"你吓唬老阎干啥?平白让人担惊受怕。\"
\"我可不是在吓唬他。\"苏青从水缸里舀了瓢凉水咕咚喝下,\"城里有定量粮撑着,顶多饿肚子。可农村公社\"他没再说下去,前世那些惨状在脑海里翻涌。
秀兰想起地窖里囤着的咸肉,猪油和面粉,心里稍安:\"上个月买的掺糠粮,咱还吃吗?\"
\"留着吧。\"苏青往炕沿上一坐,拉过儿子的小手捏了捏,\"等院里谁家揭不开锅了,再拿出来。\"他嘴角勾起一抹笑,\"这叫未雨绸缪,老阎那句算计不到受穷,我学得咋样?\"
正说着,中院突然传来王主任扯着嗓子的吆喝:\"各位街坊!都到中院集合!传达粮食部最新通知!\"
苏青拉开门,就见傻柱风风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