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政殿的鎏金铜鹤香炉飘着龙涎香,皮延林踩着青石板往里走时,鞋底蹭过砖缝里的积尘——果然比律界的玉地软和些。
他单手揣着律碑残片,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拨弄腰间玄案司杂役的木牌,余光扫过阶下跪着的人影:大理寺卿的绯色官服皱成一团,玄色斗篷下那半枚金印正泛着冷光。
\"草民皮延林,见过陛下。\"他懒懒散散地作了个揖,连腰都没弯够。
龙椅上的大晋皇帝赵弘业放下茶盏,目光落在他怀中的残片上:\"听闻你寻得古律残碑,可证我朝律典有伪?\"
\"回陛下,倒不是有伪。\"皮延林把残片往案上一放,残碑表面的\"洪武二十年·废剐刑\"六个字突然泛起金光,\"是有人把真律藏进国库,又抄了本假的糊弄天下。\"
殿中霎时鸦雀无声。
赵弘业指尖叩了叩御案:\"传朕口谕,取国库《天律正典》来。\"
两个小太监捧着锦盒跌跌撞撞跑进来时,皮延林正蹲在台阶上抠砖缝里的青苔。
顾清欢站在他身侧,腰间横刀未出鞘,目光却像淬了冰,锁着那个玄色斗篷的身影。
锦盒打开的瞬间,礼部尚书突然捂住心口:\"这这不可能!\"他踉跄两步,官帽歪到耳边,\"前日臣还核对过,正典分明\"话音未落,\"咕咚\"一声栽倒在地,惊得丹墀下的鹦鹉扑棱着翅膀乱飞。
真典与残碑并排摆在御案上。
赵弘业翻开正典第三卷,瞳孔骤然收缩——残碑上\"废剐刑\"的位置,正典里赫然写着\"凡斗殴者,可酌情处凌迟\"。
\"妖言惑众!
此碑必是伪造!\"墨影突然从朝臣队列里冲出来,腰间斩鬼刀的刀鞘撞在案几上,\"陛下,玄案司杂役勾结逆党,分明是想\"
\"墨大人急什么?\"白无常从后殿小步跑出来,官靴踩得地砖\"哒哒\"响。
他怀里紧抱着个褪色的布包,\"微臣在律典处当值十二年,参与过三次修律。\"他抖着手展开布包,露出泛黄的抄本,\"这是洪武二十年老典吏临终前塞给我的,说"别信誊抄的,要看就看最旧的"。\"
抄本摊开的瞬间,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