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延林躺在祭坛上的手指突然蜷了蜷。
他原本散漫的神识里,那缕来自皇宫的波动陡然加粗,像根烧红的银针,直接扎进了他懒意最深处的舒坦里。
系统机械音再次响起时,连平时拖沓的尾音都带了丝紧迫:【检测到因果重塑进度停滞于80,剩余20需在旧法则核心消亡前完成,倒计时:一炷香。】
\"清欢。\"他突然开口。
顾清欢正替他理着被风吹乱的发梢,闻言指尖微顿。
男人闭着的眼睫颤了颤,她便知道他不是在说梦话——这是他每次要做麻烦事时,特有的、尾音发虚的唤法。
\"该去把最后一块拼图补上了。\"皮延林坐起身,拍了拍后背沾的草屑,动作慢得像在晒够了太阳的猫伸懒腰。
可当他抬头看向皇宫方向时,眼底的金光却浓得化不开,\"那波动不是什么皇帝的小把戏,是旧秩序最后的命门。\"
顾清欢的手从他发间滑落,按上腰间的雁翎刀。
刀鞘上的缠丝被她握得发紧,指节泛白:\"我护你进去。\"
\"还有我。\"
苍老的声音从祭坛后方传来。
古苍拄着青铜杖走出阴影,他的道袍上还沾着方才对抗鼎魂时的焦痕,可浑浊的眼却亮得惊人,\"那禁地我守了三百年,每块砖下的机关都刻在骨头里。\"
皮延林歪头看他:\"老古头不是说要退隐种桃树?\"
\"等新秩序立稳了再种。\"古苍用杖尖点了点地面,青石板下立刻传来机关转动的轻响,\"现在总得送旧人最后一程。\"
三人穿过宫墙时,正是黄昏。
顾清欢的雁翎刀挑飞第三拨暗卫的腰牌,血珠顺着刀刃滴在汉白玉台阶上,开出细碎的红梅。
皮延林插着兜跟在她身后,懒懒散散避开飞溅的血点:\"清欢,你砍人时耳尖怎么还红?\"
\"闭嘴。\"顾清欢头也不回,刀背敲在最后一个暗卫后颈,\"专心感应波动。\"
古苍突然停步,青铜杖重重顿地。
前方朱漆大门上的\"乾元\"二字突然泛起黑雾,门内传来锁链拖拽的闷响。\"到了。\"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