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竟敢\"残影的声音像破风箱,\"我布了百年的局,养了三代的因果\"
\"你布的不是局,是笼子。\"皮延林歪头看他,\"笼子里的鸟以为天就这么大,可你忘了——\"他抬手,水晶在指尖转了个圈,\"鸟啄笼子啄久了,爪子会变利。\"
残影剧烈颤抖起来,身上的黑气成缕飘散。
它最后看了皮延林一眼,那眼神像极了皮延林小时候在街角见过的老狗,被主人踢了十次,还巴巴摇着尾巴等摸头。
\"该散了。\"皮延林轻声说。
最后一缕黑气融入阳光。
湖面重归平静,碎水晶纷纷落下,在两人脚边叮当作响。
顾清欢收刀入鞘,刀镡上的冰晶闪着光:\"你做到了。\"
\"嗯。\"皮延林伸了个懒腰,把水晶塞进口袋,\"该回家睡觉了。
昨儿个为了破幻阵,在后院草垛上睡的,硌得腰疼。\"
他刚迈出两步,顾清欢突然拽住他的袖子。
\"怎么?\"
\"你口袋里的水晶。\"顾清欢盯着他鼓囊囊的衣袋,\"方才浮起来的那些,你捡了多少?\"
\"不多不多。\"皮延林干笑两声,\"就二十来块哎哎哎别翻!
那是我拿来压枕头的!\"
两人的笑闹声飘出镜湖,飘过高墙,飘向北方的龙渊谷。
那里的狂风正卷着砂砾打在巨碑上,碑身刻着的\"因果\"二字被风刮得嗡嗡作响。
某块凸起的石缝里,半枚青铜镜闪了闪,一滴血正顺着石纹,缓缓爬向巨碑最底端的\"林\"字。
\"皮延林!\"顾清欢的声音突然拔高,\"你又往怀里塞碎石!\"
\"就一块!就最后一块!\"
风卷着笑声掠过龙渊谷,吹得巨碑下的荒草东倒西歪。
某个被碎石压着的草窠里,一粒泛着金光的种子,正悄悄顶破了土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