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延林却伸手按住她的手腕。
他懒懒散散地歪了歪头,喉结擦过骨戟尖,竟还笑出了声:\"谁说我不是地府的人?\"他举起白骨判官令,幽蓝光芒瞬间大盛,\"厉归尘的令在此,代行判官之权。\"
鬼卒长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。
他盯着骨令看了片刻,突然单膝跪地,骨戟重重砸在地面:\"判官大人。\"
皮延林挑了挑眉。
他本以为要费些口舌,没想到这鬼卒长认令不认人。
他上前两步,骨令在石门上轻轻一叩,石门\"吱呀\"一声缓缓打开。
门内涌出的寒气裹着浓重的腐臭,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肺。
\"走吧。\"他回头看向顾清欢。
对方的绣春刀虽已入鞘,但指尖仍搭在刀把上,目光警惕地扫过石门内的黑暗。
顾清欢走到他身侧时,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沉水香——这是她每次查案前都会点的香,用来压尸臭。
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,她也是这样,明明怕得要死,却硬撑着把刀尖抵在他胸口,说\"再偷懒就把你捆去审\"。
\"发什么呆?\"顾清欢用刀鞘轻轻捅了捅他后腰。
皮延林笑着抬脚跨进石门。
门内的黑暗像有实质,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。
顾清欢刚要跟上,却听见身后停尸房的木门\"吱呀\"一声被风推开。
月光漏进来,照在她脚边——那里有几滴暗褐色的血,正顺着青石板的缝隙,缓缓流向幽冥门的方向。
门内的黑暗深处,传来皮延林的声音:\"清欢,你看这河\"
顾清欢加快脚步。
等她的身影也被黑暗吞没时,幽冥门\"轰\"的一声闭合。
门楣上的\"幽冥\"二字闪过幽蓝光芒,仿佛在无声诉说——门后,是一条漆黑的河流。
水面上,无数半透明的面孔正缓缓浮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