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知道啦。\"皮延林挥挥手,目光又落回帛书上。
老吴最后一页的字已经模糊,只能勉强认出\"伪天命碑\"四个字。
他捏着糖糕的手顿了顿,糖渣簌簌落在帛书上,像落了层细雪。
北疆的风卷着冰碴子往衣领里钻时,顾清欢正蹲在漠河冰面的裂缝旁。
她的鱼鳞刀挑开一层薄冰,下面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绸——和圣君教信徒身上的腰带一个颜色。
\"头!\"身后传来轻唤。
捕快阿七举着个被冻硬的布袋,\"这人藏在冰窟窿里,身上搜出这个。\"
顾清欢接过布袋,里面是封用火漆封着的信。
火漆印是只衔着麦穗的鸽子——圣君教的暗号。
她用刀尖挑开信笺,上面的字力透纸背:\"三日后,皇宫偏殿,天命碑现。\"
\"头,这是\"阿七的声音发颤。
顾清欢把信笺塞进怀里,抬头望向南方。
玄案司的方向,此刻该是天光大亮了吧?
皮延林那家伙,大概正瘫在椅子里啃第二块糖糕。
她摸了摸腰间的鱼鳞刀,刀鞘上的鱼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——十年了,该收网了。
而在千里之外的南都,皮延林正半眯着眼听茶客们闲聊。
有个穿青衫的书生拍着桌子喊:\"听说圣君教要重现江湖?\"立刻有人接话:\"屁!
我表舅在玄案司当差,说皮杂役要开懒命大会,到时候圣君教的余孽全得现原形!\"
皮延林低头抿了口茶,嘴角勾出点笑意。
他的鞋底压着块碎玉——是方才那书生挤过来时掉的,玉上刻着只衔麦穗的鸽子。
窗外的阳光正好,照得他眼皮发沉。
他打了个哈欠,把碎玉往袖里一藏。
反正有的是时间,躺着等他们自己撞上来便是。
而在皇宫最偏僻的偏殿里,几个黑衣人正围着块蒙着红布的石碑打转。
为首的人扯下红布,碑身立刻泛起幽蓝的光,上面\"天命所归\"四个大字,正随着他的笑声微微发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