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心塔的金铃晃得更急了,每一声脆响都像在剜水月夫人的心肺。
她望着苏婉儿颈间裂开的银锁,终于慌了——那锁里漏出的金光,分明是被她用幻阵封存了三年的记忆碎片。
\"不!\"她尖叫着要扑过去,却被钉在梁柱上的结界扯得踉跄。
水晶簪\"啪\"地断裂一支,幽蓝光芒暗了几分。
皮延林拽着苏婉儿的手,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升。
方才还像冰块般刺骨的触感,此刻竟烫得他指尖发麻。\"阿娘阿娘的手也是这样暖。\"苏婉儿的声音发颤,指甲深深掐进他腕骨,\"我想起来了!
她在城门口等我,说要给我买桂花糖人可我跟着个穿蓝裙子的姐姐走了\"
蓝裙子?
皮延林眼角微跳——那是水月夫人最常穿的装扮。
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懒命诏令,金牌表面的纹路正随着幻阵崩塌而微微发烫,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:【幻阵核心剩余稳定时间:一息。】
\"苏姑娘!\"他突然停步,转身攥住苏婉儿双肩,\"你记不记得,三年前镜湖城暴雨夜,有个戴斗笠的妇人跪在玄案司门口?\"
苏婉儿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她望着皮延林身后的水月夫人,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。
下一刻,她猛地甩开他的手,像支离弦的箭般扑向镜心塔中央。
\"是你!\"她的声音里裹着血锈味的恨意,\"你说带我去看会跳舞的金鱼,却把我推进这鬼地方!
我阿娘找了你整月,最后在护城河边在护城河边\"
掌风裹着碎裂的记忆扑面而来。
水月夫人终于挣开结界,却避得狼狈——她的幻术能骗住活人七情,却骗不过被唤醒的本心。
苏婉儿的指尖擦过她鬓角,扯下一缕青丝,断发落在地上,竟化作一团黑雾。
\"够狠。\"皮延林倚着塔身笑,懒意从脚底漫上来。
他早算到苏婉儿恢复记忆后会反扑——被夺走过鲜活人生的人,最懂怎么撕碎虚假。
趁水月夫人分神的空档,他屈指弹向空中,\"懒命演义,启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