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。”
顾清欢转头时,正看见他往棺里一躺,双手交叠在腹部,眼皮子一合,活像提前给自己躺棺。
白无常的眉峰跳了跳,刚要开口,偏殿里突然腾起黑雾——不是阴司该有的冷雾,是带着腐泥味的浊气,缠上了三具尸体的指尖。
“叮——检测到阴气干扰,启动‘躺断阴阳’模式!”
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,皮延林的意识“嗖”地窜出肉身。
他低头,看见自己的身体还躺在棺里,顾清欢的刀已经拔了一半,白无常的判官笔泛着幽光——可这些都像隔了层毛玻璃,越来越模糊。
等再睁眼,他站在一条灰雾弥漫的路上。
脚下是青石板,却没有纹路;远处有桥影,却听不见水声。
风里飘着纸钱燃烧的焦味,混着若有若无的呜咽——是黄泉路,他在《阴阳要术》里见过描述,活人走不得,走了就脱不了。
“小皮?”
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皮延林转身,看见个穿月白衫子的妇人,鬓角别着朵绢花——是顾清欢的娘,顾家灭门那年他跟着写状纸,在将军府见过三面。
她的魂魄半透明,指尖还滴着血,不是红的,是黑的。
“柳娘子说托梦的法子能传信。”顾母的声音像破风箱,“饷银不是我儿私藏……是有人借天灾之名……调换账册……”她的手突然攥住皮延林的手腕,冷得像泡在冰窖里,“清欢的命魂被锁在生死簿里,他们要……”
黑雾从地底涌上来,裹着獠牙的虚影。
顾母的魂魄被扯得四分五裂,皮延林扑过去要抓,却被一股力道猛拽——他听见顾清欢喊他名字,看见白无常的判官笔戳向他的心脏,然后“砰”地一声,摔回了肉身。
“皮延林!”顾清欢的手按在他心口,“你刚才像被抽干了血,怎么叫都不醒!”
皮延林喘着粗气,掌心攥着片泛黄纸页,边缘还沾着阴间特有的银粉。
他抬眼,白无常的脸白得像张纸,刚才还挂着的官样笑全没了,袖中飘出几缕黑气——是篡改生死簿的阴术。
“这些尸体明明已死,为何魂魄未归?”顾清欢的刀指向白无常,刀锋压得他后退半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