烧,却是往内塌陷的逆火。
“圣君垂怜”的刻字滋滋作响,化成黑灰簌簌坠落。
缠绕天下百姓的因果锁链从虚空中显现,先是细的崩断,接着碗口粗的“孝”“忠”“忍”连环炸响。
顾清欢捡起刀冲过去,却被一道金芒挡在阵外——那是皮延林新得的魂火护盾。
她看见他额角渗血,衣襟被魂力掀得猎猎作响,可眉眼还是那副懒样,仿佛只是躺久了起来伸个懒腰。
“走!”皮延林突然暴喝。
顾清欢的刀鞘砸中他后腰。
两人撞开殿门的瞬间,十二座血焰炉接连炸裂。
热浪掀翻青铜门,碎石如暴雨砸下。
顾清欢护着皮延林滚进草丛,抬头时,整座总坛正在崩塌。
尘烟中,一道身影缓缓站起。
他穿着龙袍,冠冕上的明珠碎了三颗,却依然端着从容的笑:“好个皮延林,好个顾清欢。”他的目光扫过顾清欢,“当年顾家那把火,你竟活到现在。”
顾清欢的刀刺进土里。
她盯着那张熟悉的脸——正是二十年前,亲手将“忠烈牌”赐给顾家的皇帝。
皮延林抹了把脸上的血,懒意里浮起丝认真:“圣君?还是皇上?”
龙袍人没答。他抬手时,远处传来钟声。
太一道观后山,静室的竹帘被夜风吹得翻卷。
玄案司的捕快们围在青石板旁,灯笼光映着地上的尸首——那是个穿道袍的老者,心口插着半截御赐牌,牌上“圣君垂怜”四个字还在渗血。
“这老道是太一道观的观主。”新来的小捕快咽了咽口水,“昨夜还在讲经,今早就……”
“查。”为首的捕头揉了揉眉心,“把观里的道童都提来问。还有——”他抬头看向后山的悬崖,那里飘着缕若有若无的金线,“派人去玄案司请皮爷。”
静室的烛火突然熄灭。
黑暗里,有碎砖落地的轻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