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鳞的嘶吼像生锈的刀刮过耳膜。
皮延林转头,就见那护法跪坐在地上,鳞片几乎掉光了,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皮肤。
他胸前的黑玉令牌裂成三瓣,却还攥在手里,指缝里渗出的黑血滴在地上,腐蚀出一个个小坑。
“你们懂什么?”青鳞摇摇晃晃站起来,黑血顺着下巴往下淌,“圣君大人说,真正的秩序需要燃料!伪善有什么不好?至少能让百姓安安稳稳活着,总比……总比……”他突然剧烈咳嗽,黑血溅在鼎身上,“总比被真正的恶啃得骨头都不剩!”
“你疯了。”顾清欢按刀的手青筋暴起。
青鳞却笑了,笑得浑身发抖:“等你们见到圣君大人,就会明白……”他突然弓起背,像条要扑食的蛇,“不过你们没机会了!”
话音未落,他整个人撞向鼎身。
“小心!”顾清欢扑过来拽皮延林。
但已经晚了。
青铜鼎发出沉闷的轰鸣,鼎内的御赐碎片突然剧烈震颤,龙气与香火味绞成一团,像团要炸的火球。
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,头顶的石屑簌簌往下掉,有块碎石砸在皮延林肩头,疼得他倒抽冷气。
“祭坛要塌了!”顾清欢扯着他往地道口跑,刀霜暴涨三尺劈开落石。
可那团能量球却越胀越大,眼看要把整个祭坛掀翻。
皮延林急得咬破舌尖,懒意印记刚要画,就听见“叮”的一声清响。
一枚银铃从头顶的黑暗里飞出来,精准地落在能量球上。
所有动静突然静止。
皮延林抬头,就见个穿月白长衫的男人站在鼎前。
他手里还捏着枚银铃,指节修长,腕间系着半旧的红绳。
男人抬头时,皮延林看清了他的脸——轮廓清俊,眼神却像口深不见底的井,“两位,若想活下去,就跟我来。”
顾清欢的刀立刻指向他:“你是谁?”
“我曾是圣君教的执棋者。”男人答得轻描淡写,转身就往地道深处走,银铃在他掌心转了个圈,“再不走,这祭坛的塌法,可就不是砸死这么简单了。”
皮延林盯着他的背影,突然拽住顾清欢的手腕:“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