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垛上的麦芒扎得后颈发痒,皮延林却懒得挪动。
他闭着眼,听着系统提示音在识海深处响起,尾音像沾了水的棉絮,软塌塌缠在神经上——\"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,是否激活"懒意回音·强化版"?\"
\"确认。\"他在心里应了句,呼吸顿时沉了三分。
有什么东西顺着耳骨爬进来,像无数条细虫啃噬着耳膜。
先是细碎的抽噎,接着是竹篾断裂的脆响,然后是女人带着哭腔的呢喃:\"圣君说,用童男童女祭纸鸢,能换我家狗蛋活过来\"
\"不要!
不要带走我!\"童声突然炸响,带着被捂住嘴的闷哼。
皮延林喉结动了动,太阳穴突突跳——这声音比之前清晰十倍,连孩子踢到砖缝时,布鞋底擦过青灰的刺啦声都听得真真切切。
他猛地睁眼,额角渗出薄汗。
废屋的霉味裹着铁锈气涌进鼻腔,顾清欢正蹲在血迹旁,刀尖挑起半片染血的纸鸢,刀身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。
\"她还在附近。\"皮延林翻身坐起,手指虚点废屋后墙。
后窗的烂布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墙外歪脖子老槐,\"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,带着回音。\"他弯腰拾起脚边一枚铜铃,铜锈蹭在指腹上,\"这铃铛纹路和皇宫地宫里圣君教的图腾一样。\"
顾清欢的刀尖\"当\"地磕在砖上。
她抬头时眼底翻涌着暗潮,绣春刀的流苏在风里打了个旋:\"上个月抄了城南赌坊,账册里夹着圣君教的香灰。
原来他们不只是在达官贵人堆里钻营\"她把刀收回鞘,指节压得发白,\"走。\"
两人绕过老槐,破庙的飞檐便撞进视线。
褪色的红墙裂着缝,檐角铜铃被风扯得叮当响,像极了皮延林在地道里听见的法事钟鸣。
庙门半掩,能看见神像前的蒲团歪在地上,供桌上落满鸟粪。
\"阿梅?\"顾清欢压低声音唤了句,手按在刀柄上。
回应她的是一声尖叫。
神像后突然窜出个身影,披头散发的妇人攥着染血的纸鸢,指甲深深掐进自己手背:\"你来了!
你是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