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睡醒。
杜娘子的茶盘\"当啷\"砸在地上。
青瓷碎片溅到顾清欢脚边,她后退半步,后腰抵上妆台,铜镜里映出她煞白的脸:\"奴、奴不知道您说什么\"
皮延林翻了个身,指尖悄悄勾住床沿的流苏。
他闻到杜娘子裙角有股潮湿的土腥,混着点甜腻的药香——和密道石壁缝隙里他抠下来的那种紫色粉末一模一样。\"紫云砂。\"他念出名字,\"治刀伤的,密道墙缝里全是这玩意儿。\"
顾清欢的绣春刀\"嗡\"地出鞘三寸。
刀光扫过杜娘子脖颈时,她膝盖一弯跪了下去,眼泪\"啪嗒啪嗒\"砸在碎瓷片上:\"顾姑娘!
奴是您安插的眼线啊!
前日老金头说要带柳小姐去佛堂祈福,奴跟着到后院,他突然用迷香捂了奴的嘴等奴醒过来,柳小姐已经不见了!
他说要是敢声张,就把奴沉到护城河里\"
顾清欢的刀尖抵住杜娘子下巴:\"你早该知道,我要的是死讯还是活口?\"
\"柳小姐早有防备!\"杜娘子急得直磕头,额角蹭出血来,\"她上个月让奴在鞋底缝了密信,说要是出了事,就去西市找"福来米行"的陈掌柜奴本来想今夜溜出去报信,可老金头守在院门口,半步都不让奴出\"
\"老金头。\"皮延林坐起来,把枕头拍得蓬松,\"该请他来喝杯茶了。\"
老金头被带进来时,裤脚还沾着泥。
他缩着脖子直搓手,浑浊的眼睛在烛火下躲躲闪闪:\"两位官爷,老奴就是个扫院子的,真不知道小姐去哪儿了\"
\"你说谎。\"
皮延林的声音像根针,扎得老金头浑身一震。
他后颈的系统热度顺着耳道往脑子里钻,老金头每说一个字,声线都要在\"扫院子\"的\"扫\"上抖三抖,尾音还带着刻意拔高的虚调——和他当年在茶馆听讼师拆穿泼皮时的谎话,一模一样。
\"二十年前镇北将军府抄家那夜,您是不是也在?\"皮延林歪着头笑,\"将军府的暗卫用的是乌鞘刀,刀口带锯齿,您腿上那道疤,是不是被这种刀划的?\"
老金头的脸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