网散出去,那缕腥甜越来越浓,最后缠在墙角那尊缺头的泥佛上。
他伸手一推,泥佛底座发出\"咔\"的轻响,顾清欢的铁尺立刻顶上他后腰——不是防备,是提醒他小心机关。
暗格里的黄绢刚露出半角,皮延林就被那股腐味呛得眯眼。
顾清欢抽了抽鼻子,铁尺挑起绢角展开,朱砂写的\"血契\"二字像两滴新鲜的血,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。
\"奉圣君令,代代效忠,违者灭族。\"顾清欢念到最后一句时,铁尺险些落地。
她指尖抚过绢上的朱砂手印,纹路深嵌进绢里,\"这手印和我爹书房暗格里的密信一样,都是用指血掺着朱砂按的。\"
皮延林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他突然听见后殿正门传来脚步声,混着粗重的喘息——是张掌柜。
\"押紧了!\"张掌柜的声音近了,\"这蠢货要敢喊一声,你们就把他舌头割下来喂狗。\"
顾清欢反手将血契塞进皮延林怀里,自己闪到泥佛背后。
皮延林贴着墙根蹲下,透过破窗缝隙望去——张掌柜穿着月白短打,腰间挂着药铺的铜锁,身边跟着四个蒙面人,最中间被推着走的人,布巾下露出半截青灰色裤脚。
\"我不能说说了你们都得死\"那人突然开口,声音哑得像破风箱,\"圣君要的是因果录他要改命\"
皮延林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这声音他在赌坊命案现场听过——那夜他蹲在街角写状纸,亲眼看见荷官王二被三个黑衣人架走,如今王二的手腕上还系着赌场的红绳,绳子上沾着褐黑色的血。
\"王二?\"皮延林轻声呢喃,喉结动了动。
顾清欢从泥佛后探出半张脸,目光扫过王二,又迅速收回——她在等,等张掌柜露出破绽。
张掌柜背对着破窗,正掏火折子点烛。
烛光映得他脸上的肥肉发亮,他转身时,腰间铜锁撞在青砖上,发出\"当啷\"一声。
皮延林的手指在血契上摩挲,神识里那缕幽冥引的腥甜突然变得滚烫。
他盯着张掌柜的后颈——那里有块暗红的胎记,像朵未开的赤凰。
风卷着野艾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