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往空中一抓,懒意逆序术顺着指尖漫开——这是系统躺满百日送的玄功,专破因果诡局。
幽蓝纹路突然暴涨,化作黑雾升腾。
原本恭立的官员们这才反应过来,有几个被吓得跌坐在地,官帽滚到皮延林脚边。
他弯腰捡起,随手抛给最近的小吏,目光始终锁着石碑:\"看仔细了,这碑吸的是百姓愿力,养的是伪天命。\"
黑雾里传来尖啸,皇帝画像上的圣君面容开始扭曲,丹凤眼裂成血口,龙袍金线化作毒蛇乱窜。
有个胖官员当场昏过去,口水滴在官服补子上,洇开团花。
\"抓住他!\"白袍使突然从袖中甩出七根银针,直取皮延林咽喉。
皮延林连躲都不躲,抬手接住一根——针尾刻着衔穗鸽纹,和他袖中碎玉一模一样。
\"清欢。\"他轻声唤了句。
殿外传来刀鞘撞击声。
顾清欢的鱼鳞刀先破门而入,刀光掠过白袍使后颈时带起一缕发丝。
她踩着满地慌乱的官靴,反手扣住白袍使手腕:\"十年了,圣君教欠顾家的血债,该还了。\"
白袍使脸色煞白,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,却被顾清欢用刀背敲中哑穴。
她转身时,腰间鱼鳞在碑光里闪成一片寒芒,像把锁死过去的枷锁终于崩断。
皮延林望着满殿惊魂未定的官员,忽然觉得有些累。
他单手撑着廊柱,半张脸隐在阴影里:\"从前总说天地有法则,可这法则护过谁?
勤者被压弯脊梁,善者被剜了心肝。\"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缩在角落的胖官员,扫过发抖的小吏,扫过顾清欢刀下的白袍使,\"从今往后,勤者不苦,善者不欺——你们愿意跟,就走这条道;不愿意\"他踢开脚边一块碎玉,那玉上的衔穗鸽纹在烟尘里闪了闪,\"也别挡路。\"
\"轰——\"
伪天命碑突然崩裂,碎石砸在青砖上,溅起的尘雾里,皮延林的身影渐渐模糊。
顾清欢松开白袍使,从怀中摸出北疆冰窟里的信笺,在碑尘里轻轻一抛。
火漆印的衔穗鸽被风卷着打转,最后落在皮延林方才站过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