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块玉牌,上面的纹路像烧糊的符咒——原来那不是符咒,是圣君教的罪证。
他盯着厉无归染血的嘴角:\"还有多少顾家?\"
\"三百七十二家。\"厉无归突然笑了,黑血沾在牙缝里,\"从景和三年到如今,我们抹了三百七十二户知道真相的人家。
名单\"他颤抖着从袖中摸出一卷黄绢,绢角绣着褪色的圣君纹,\"在在这。\"
皮延林刚要接名单,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。
那声音像春夜的雨丝,轻轻漫过他后颈的汗毛。
他猛地转身,只见孟婆青璃不知何时站在地藏殿的香案旁,青丝垂肩,素裙上沾着几点忘川水。
她手里的木勺正搅着案上那口黑锅,锅里的迷雾被搅开个漩涡,露出底下翻涌的血色。
\"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全部?\"青璃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琴弦,\"因果录能改,名单能造,可有些记忆是连圣君教都封不住的。\"她抬手,掌心浮出枚珍珠大小的珠子,表面流转着幽蓝的光,\"这是忘川珠,泡过七世怨魂的眼泪。\"
皮延林盯着那珠子,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城隍庙外,有个老乞婆塞给他半块麦芽糖。
老乞婆的眼睛跟青璃现在的眼神很像,都是那种看尽人间悲欢的静。
他伸手接过珠子,指尖刚碰到珠身,就听见脑子里\"嗡\"的一声——像是有扇尘封的门被推开了条缝。
\"融进轮回录。\"青璃的木勺停在锅沿,\"你要的真相,在纸背。\"
皮延林把忘川珠按在顾母的轮回录副本上。
珠子\"嗤\"的一声化进纸页,原本泛黄的纸突然泛起金光,字里行间浮出密密麻麻的小字,像蚂蚁搬家似的爬满整页。
他瞳孔骤缩——上面赫然写着:\"顾氏云舒,景和七年三月十五夜入因果殿,见司录官篡改三百七十二家命簿,录中夹圣君教密信:"待玉碑现世,当以血祭开天门"。\"
\"原来师母当年\"皮延林的喉结动了动。
顾清欢总说她娘是染了时疫走的,可现在看来,那夜顾夫人是带着证据去了阴司,却被厉无归之流灭口。
他抬头看向青璃,却见她已经退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