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那就让皮延林先死。\"斗笠人转身时，腰间的玉佩闪了闪——是玄色底纹，绣着金线缠枝莲，皮延林在顾清欢的旧物里见过类似的纹路。
皮延林的后槽牙咬得发疼。
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在阴影里荡开，像敲着面小鼓。
灰蛇突然抬头，目光直直刺向他藏身的梁柱——难道被发现了？
\"走。\"斗笠人已经消失在黑暗里，灰蛇跺了跺脚，红袍扫过满地断香，\"明日再探玄案司。\"
皮延林看着刺客的背影消失在巷口，这才从阴影里\"浮\"出来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符纸，上面的曼陀罗香还在微微发烫。
后巷的野猫突然窜过他脚边，他低头，看见青石板缝里有半枚铜钱，反面刻着\"圣君\"二字——和顾清欢追查十年的灭门案，用的是同一种刻法。
\"阿欢。\"他把符纸小心收进布囊，抬头看天，启明星已经爬上东边屋檐，\"该让你看看这个了。\"
次日清晨的玄案司，顾清欢正擦着佩刀。
刀鞘上的铜饰映出她泛青的眼尾——显然又是一夜未眠。
皮延林晃着布囊走进门，往她案上扔了张符纸：\"南疆的曼陀罗，混着龙血树脂。\"
顾清欢的指尖顿住。
她捏起符纸凑到鼻端，忽然抬头，眼里的光比刀鞘还亮：\"这味道和我娘当年留下的血书，用的是同一种定香剂。\"
皮延林没接话。
他望着顾清欢耳后那道淡白的疤，想起昨夜在道观听见的话。
晨风掀起窗纸，吹得案头的卷宗哗哗响，其中一页飘落在地，上面赫然写着\"圣君教余孽\"几个字。
顾清欢弯腰捡纸，发梢扫过他手背。
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：\"阿林，你昨夜是不是还听见了别的？\"
皮延林摸了摸后颈——那里还留着阴影里的凉意。
他扯了扯嘴角，把道观里的对话原原本本说了。
顾清欢的刀\"当\"地落在地上，她盯着自己染血的刀穗，突然笑了：\"十年了，他们终于肯把刀架到我脖子上了。\"
皮延林蹲下去替她捡刀，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