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门后的阶梯泛着冷铁光泽,皮延林的金线在前方晃悠,活像根没骨头的探路蛇。
顾清欢的刀尖擦过第三道机关的触发绳时,他正蹲在台阶上抠石缝里的青苔:“左边第三块砖,敲三下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顾清欢反手用刀背敲了敲,石砖“咔”地陷进去,头顶悬着的淬毒尖刺轰然坠落,在两人脚边砸出深坑。
“金线说的。”皮延林吹了吹指尖的金粉,慢悠悠起身,“它刚才在砖缝里打了个转——像极了我家楼下王二赖讨酒喝时的尾巴。”
顾清欢没接话,刀鞘轻轻撞了撞他后背。
阶梯尽头的青铜门正渗出暗红微光,门缝里飘出的气味让她皱起眉——那是混着香火味的腐血气,像被蜜糖腌过的烂肉。
“到了。”皮延林吸了吸鼻子,脚尖踢了踢门环,“这味道……比上次还恶心。”
门“吱呀”裂开条缝。
圆形殿堂的穹顶缀满夜明珠,却照不亮中央那团暗红。
千万块御赐牌碎片悬浮着,表面“圣君垂怜”的刻字泛着油光,像无数双半睁的眼。
十二座血焰炉绕着碎片旋转,炉口喷吐的魂火连成赤红色锁链,缠在每块御赐牌上。
“伪善之心。”皮延林歪头看了眼顾清欢,她的指节正抵在刀柄上,“当年镇北将军府抄家时,皇上赐的‘忠烈牌’,原来都在这儿。”
顾清欢的刀嗡鸣出鞘。
皮延林却在殿门口蹲了下来。他扯了扯顾清欢的衣袖:“等等。”
“你要——”
“签到。”他躺平在青石板上,双手垫在脑后,“来都来了,总得领个奖。”
顾清欢握紧刀的手顿了顿。
她见过这场景——每次大案前,这懒人总要找个地儿躺够时辰,说是系统规矩。
此刻血焰炉的轰鸣里,皮延林闭着眼,呼吸渐缓,额间金线如活物般钻入地缝。
半柱香后,他突然睁开眼。
眸中金光流转,连眼尾的懒意都染了锐色:“【魂火护盾】,《懒意燃魂术》高级篇。”他坐起来拍了拍后背的灰,“系统说,这阵得从内部引爆。”
顾清欢的刀尖指向中央的伪善之心:“怎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