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市义庄的白灯笼在风里晃,纸灰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。
皮延林裹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,袖中攥着半块从街角小摊顺来的桂花糕,混在吊唁的人群里往灵堂挪。
他眼角余光扫过供桌上的牌位——\"孙门王氏之灵位\",烛火映得\"王\"字最后一竖忽明忽暗,像道没写完的血痕。
\"这位爷,可要上柱香?\"守灵的老丈举着香烛过来,皱纹里浸着隔夜的茶渍。
皮延林摸出块碎银拍在供桌,指尖在香灰里蘸了蘸,抹在眼角:\"我与老嫂子同村,当年她给我娘送过半碗米。\"话音未落,眼泪真就滚了下来——倒不是多伤心,只是他早算准了,哭丧的人最容易被忽略。
等香客陆续散得只剩两个打盹的杂役,皮延林踉跄着扶住棺木,鞋底碾过片枯菊。\"哎哟。\"他低呼一声栽倒,正好歪在棺侧的草席上。
后脑勺刚触到草垫,耳后便泛起熟悉的灼热——系统提示到了。
他闭紧眼,任月光透过窗纸在脸上画格子,心里默数:一息,两息
\"叮——今日签到完成。\"
这次的提示音比往常轻,像片羽毛扫过耳膜。
皮延林睫毛颤了颤,突然听见极轻的喘息声,像是有人贴着他耳朵说话:\"别让赤凰重现那孩子不能死\"他猛地睁眼,灵堂里只有白幡在动,供桌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,把棺木的影子拉得像条扭曲的蛇。
\"寻痕眼。\"他默念一声,眼前景物骤然清晰。
棺木底部的红漆有细微剥落,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刻痕——是用指甲抠出来的,深浅不一,却排列得极工整。
他凑近了看,那些划痕竟拼成半段古文:\"血契非誓,乃钥也。\"
\"李三昏迷前说"血契锁魂"\"皮延林指尖抵着下巴,后槽牙轻轻咬着。
上个月在破庙救的老乞丐李三,被圣君教的人下了蛊,弥留之际只反复念这四个字。
原来血契不是诅咒,是钥匙?
那开的是什么门?
\"皮延林!\"
冷冽的声音从门外劈进来。
顾清欢裹着玄色劲装跨进门,腰间的绣春刀碰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