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延林另一只手掰开骰盅,七颗骰子骨碌碌滚出来,其中两颗裂成两半,空心处还粘着未干的水银:\"骰子是空心的,底下有磁铁。\"他抬头时眼尾微挑,\"萧公子,您这赌坊的规矩,比我写的状纸还会骗人。\"
顾清欢趁机摸出账本复印件,\"啪\"地拍在桌上:\"李侍郎嫡子的三千两,周太尉长孙的五千两合起来正好是河防银。
萧公子洗的不是赌债,是百姓的命。\"
萧承煜的脸白得像张纸。
他猛地起身,锦袍下的玉佩撞在桌角,\"当啷\"一声脆响。\"赶人!\"他吼完才发现,赌坊的门不知何时被巡街捕快堵了个严严实实。
顾清欢的绣春刀已经出鞘,刀光映着萧承煜颤抖的指尖——那枚墨渍斑斑的银戒,正对着账房的方向。
账房的锁被劈碎时,皮延林正蹲在角落签到。
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时,他摸到了掌心里的\"玄纹筹码\"。
筹码背面的字迹有些模糊,他凑近烛火才看清:\"天机不可泄露,速退。\"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,他抬头正看见高墙上道黑影一闪——那身形,像极了昨日王铁嘴临死前说的\"赤凰\"。
\"皮杂役!\"顾清欢的声音从账房传来,\"这里有伪造的河防批文,还有半瓶鹤顶红!\"
皮延林把筹码塞进袖中,抬头时已恢复懒散模样:\"萧公子,这局您输了。\"
玄案司的夜差敲开值房木门时,皮延林正用茶盏温着那枚筹码。
顾清欢擦刀的手顿了顿——那敲门声比寻常急了三分,带着股说不出的阴寒。
\"城南孙婆子死了。\"夜差抹了把汗,\"死在自家屋里,嘴角泛青,像是中了什么邪。\"
皮延林的手指在筹码上轻轻一按。
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,照得顾清欢刀鞘上的血渍,像朵正在绽放的赤凰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