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重病,实在凑不出这三千两\"
萧承煜的象牙扇\"唰\"地展开。
他倚着赌坊朱漆门框,月白锦袍上绣着金线缠枝莲,偏生袖口沾了点墨渍——皮延林眯眼,那墨渍的位置,和账本上\"河防银\"三个字的晕染痕迹一模一样。\"顾小姐?\"萧承煜摇着扇子笑,\"令尊不是在江南养病么?\"
顾清欢的指尖猛地攥紧帕子,帕角的碎瓷扎进掌心。
她想起皮延林说的\"要抖,要让他看出破绽\",喉间便滚出哭腔:\"他他上个月咳血了,大夫说要用人参吊命\"
萧承煜的扇子停在半空。
他盯着她眼尾的泪痣,忽然伸手托起她下巴。
皮延林的后槽牙咬得发疼——这孙子的指甲修得尖尖的,正掐在顾清欢下颌的旧疤上。\"进来说。\"萧承煜收回手,锦袍扫过顾清欢的裙角,\"或许本公子能宽限些时日。\"
赌坊内的熏香呛得皮延林直皱眉。
他缩在角落的酒坛后面,假装醉得东倒西歪,实则用\"翻盘眼\"盯着中央的赌桌。
庄家的手在骰盅上翻飞,他却看清了骰盅底部的暗纹——那是块薄如蝉翼的磁铁,随着庄家手腕的抖动,正将骰子里的水银往\"六\"的那面吸。
\"顾小姐手气不错。\"萧承煜端着茶盏坐在上首,目光却黏在顾清欢刚赢的十两银子上,\"再来一局?\"
顾清欢的指尖在桌下掐了掐掌心。
她记得皮延林说\"输到第三局\",便咬着唇推上最后半吊钱:\"我我就剩这些了。\"
骰盅扣下的瞬间,皮延林的\"翻盘眼\"突然发烫。
他看见庄家小指的银戒轻轻敲了下桌沿——那是启动磁铁的信号。
酒坛\"哐当\"倒地的声响里,他踉跄着扑过去,手掌重重拍在骰盅上:\"慢着!\"
满场的喧哗戛然而止。
萧承煜的茶盏\"咔\"地裂了道缝,茶水顺着指缝往下淌。
顾清欢望着皮延林泛红的耳尖——这懒骨头,连装醉都要演全套。
\"这位爷醉了?\"庄家赔着笑要拉他,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。